懷抱嬰兒。
它在沙啞的哭泣。
懷中的孩子胡亂的揮舞著被泡爛的手腳,皮膚慘白透明。
就像煮久了的銀耳。
繼承了喪尸的習(xí)性,哪怕它什么都不知道,依舊本能的張和著嘴,想要一口咬下男人的皮肉。
掙扎劇烈,腳踝上的小鈴鐺作響。
它很餓。
一旁圍觀驚恐的人群想到那商人竟還打算分他們井水喝,一時間忍不住有些干嘔。
人群議論紛紛,跟隨第一苦修者的士兵則疑惑地看向他們的王。
王,怎么了?
為何呆住了?
他們從未見過王上自從掌握超凡的力量后,有任何遲疑的舉動。
但此刻。
僵硬在原地,如同雕塑一般的“王”,渾身都在輕微的顫抖。
人群中央。
第一苦修者看著懷中的孩子,原本無比堅定的內(nèi)心在此刻竟有些崩塌。
嘴唇蠕動,他的眼中寫滿了不可置信。
來到這里,是因?yàn)樗哪芰Α?
作為第一位,也是最強(qiáng)大的苦修者。
他預(yù)感到了這里是最后一處喪尸起源之地。
殺了這個傳染源,一切都結(jié)束。
可是孩子,是他和第一任妻子的孩子。
他認(rèn)出來了。
他認(rèn)出了那個鈴鐺,那個自己在第一次災(zāi)難爆發(fā)前外出時,親手給孩子掛上的鈴鐺。
....
畫面外。
林安幾乎貼在第一苦修者身旁,死死地注視著那個孩子。
他看完了整個歷史過程,自然猜到了第一苦修者此時在猶豫什么。
有些不解。
尸變了,就殺??!
孩子作為最后的傳染源之一,必須解決。
是在猶豫要?dú)⑦€是困住嗎?
看著一動不動,陷入掙扎的第一苦修者,林安心中不禁咯噔一下。
果然,苦修者在猶豫良久后,默默地將孩子帶走了。
看樣子,他準(zhǔn)備囚禁它。
心頭陡然一沉。
錯了....第一苦修者犯了巨大的錯誤。
林安不由的暗嘆口氣。
他能猜到第一苦修者此時在想什么。
囚禁被感染的孩子和殺掉它。
在第一苦修者心中是一樣的。
困住,不擴(kuò)散,那自然沒事。
擁有著強(qiáng)大,甚至預(yù)知力量的他,對自己看管“感染源”充滿了自信。
其實(shí)并不意外。
第一苦修者的做法,林安也無法指責(zé)什么。
如果在場的人換做是他,孩子換成安夏,他也下不了手。
男人在第一幕出現(xiàn)時,分明對第一任妻子,也就是投井的女人有著很深的感情。
一聲嘆息。
哪怕林安知曉災(zāi)難事件在“歷史”上沒有真正解除,但親眼看著疑似解決災(zāi)難起源的機(jī)會被錯過。
他心里還是忍不住有些沉重。
若非他嘗試過許多次,根本無法干涉畫面中的景象,不然,他說什么也會直接出手。
正常來說,第一苦修者的并沒有犯下什么錯誤。
但。
這個被感染的孩子,很有可能才是真正的起因!
它是第一個傳染源!
雖然邏輯上產(chǎn)生了矛盾。
可自從經(jīng)歷過荒村事件后,林安對這個世界錯誤的時間線有著深刻的認(rèn)識。
沒錯,第一次喪尸出現(xiàn)來自于未知地點(diǎn),孩子只是不幸被感染了。
第二次喪尸由它浸泡的井水傳播,但此時水井已經(jīng)被摧毀堵死。
邏輯上來說,孩子不可能,也沒辦法再傳播病毒。
可是林安知曉,這個世界的時間是循環(huán),而且是不斷產(chǎn)生閉環(huán)、錯誤的時間線。
被感染的孩子,反倒會成為第一感染源!
就像經(jīng)久不變,迷惑了很多人的問題。
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在這個詭異的秘境世界里,因果是錯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