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
這是池皎皎第一次來村西頭的玉米地。
羊腸小道兩旁的莊稼長得又高又密,隨著地勢連綿起伏,遠(yuǎn)遠(yuǎn)望過去就像青色的帳幕。
高聳的玉米桿層層疊疊,成年男人鉆進(jìn)去也會瞬間失去影蹤,只能靠晃動的玉米桿和聲音來判斷具體位置。
男人嗓音粗噶:“……你這肚皮咋也不爭氣,這么久了都沒給老子生個兒子出來?”
“你不是有閨女嗎,兒子生出來往哪兒領(lǐng)?我才不給你生!”
女人捏著嗓子哼了聲。
“別提那個死丫頭,她根本就不是老子的種!”
“啥?杏花姐居然敢給你戴綠帽,她野男人是哪個?”
“打聽這么多干啥,你心里有數(shù)就得了,別往外亂說,等給老子添個帶把兒的,老子就把她們娘倆攆出去,迎你進(jìn)門!”
“吹吧你,你們家都遭賊偷光了,還有錢娶婆娘?”
“你們女人就是頭發(fā)長見識短,老子年輕的時候救過一個首都來的大干部,人家每個月給寄20塊錢生活費(fèi),老子什么樣的婆娘娶不到?”
女人立馬討好起來,“你可是我未來兒子的親爹,隨便怎么弄都行!”
……
池皎皎貓著身子躲在外面,斂聲屏氣,聽完兩人的對話后,錯愕地睜圓了眸子。
池二壯挨了兩記斷子絕孫腳還能找人出軌!
受氣包林杏花居然十八年前就給池二壯戴了綠帽?。?
原主被抱錯才認(rèn)親回池家,結(jié)果小蝌蚪還沒找到親爹!??!
……呵呵,敢再炸裂一點嗎?
“咚咚咚”三個瓜接連砸在池皎皎頭上,砸得她瞬間靈臺清明,有種撥開迷霧的感覺。
原來這就是包子娘一直懼怕的把柄。
如此她對原主和池家人的態(tài)度就解釋得清了,疼愛女兒的同時又有愧于丈夫和婆家,所以在池家當(dāng)牛做馬的贖罪,還要求女兒也和她一樣。
遲遲不敢離婚是害怕事情曝光,壞了女兒和娘家的名聲。
這個時代的絕大部分女性都極為重視貞潔名聲,重視到有因為一點流蜚語被人指指點點,隔天就跑去上吊的。
包子娘對這方面有多注意,池皎皎深有體會。
八月盛夏,她穿長衣長褲把自己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只留兩只手和一張臉露在外面。
除開家里人,面對其他所有的男性都是埋著頭不說話、不對視,去一趟鎮(zhèn)上更是恨不得離陌生男性八丈遠(yuǎn),看病也不要男醫(yī)生看,找不到女醫(yī)生寧愿病死。
可以說是視男性如猛虎,畏懼,甚至有些厭惡。
這樣的人,真的會亂搞男女關(guān)系,給丈夫戴綠帽嗎?
池皎皎在心底暗暗搖頭。
與其相信池二壯一面之詞,她更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包子娘絕不是亂來的人,這其中定然另有原因。
還好她有先見之明過來探路,沒有聽滿倉叔的繞路找人一起過來捉奸。
否則等她把大部隊領(lǐng)過來,鉆進(jìn)玉米地里只找得到一片被壓扁了的玉米桿子,這對老野鴛鴦早辦完事溜回家洗洗睡了。
池皎皎從空間拿出木棍老伙計,躡手躡腳地鉆進(jìn)玉米地。
“行了,快點穿衣服,我還得回去盯著死丫頭,免得她又在家里作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