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沉默許久,還是將木牌丟到一邊,男人見到這一幕,輕聲安慰道:
“沒事……等明天醒來,一切就過去了
兩人最后看了眼這塊土地,轉(zhuǎn)身消失在雨幕之中。
大雨沖刷著暗紅的土壤,似要洗掉他們的仇與怨,兩座孤墳隔著一層薄薄的沙土,彼此相連。
就在一切都將沉寂于暴雨之際,一抹詭異的灰色,從虛無中蔓延……
灰界,交匯。
……
“阿宴……阿宴!”
淚水止不住的從陳伶眼眶滾落,他雙手瘋了般刨著泥沙,直到指尖都模糊出血。
他不知道灰界交匯后,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只有他活了過來……不,陳伶也沒有活,他只是變成了自己……
但這一刻,他是誰已經(jīng)不重要了。
這個世界跟陳伶開了一個玩笑,讓他死于養(yǎng)育他的陳壇夫妻之手……但與此同時,世界卻給陳壇夫妻開了一個更大的玩笑。
陳伶的視野被淚水模糊,他的腦海中,瘋狂閃過這兩天的情景。
灰界交匯,一個身影掙扎著從亂葬崗中爬起,胸口的傷口逐漸恢復(fù),無數(shù)雙猩紅的眼瞳在身后睜開,地面的雨水交匯成一行字符……觀眾期待值:17;
插在他指甲縫的碎枝之上,一枚破碎的平安符,隨風(fēng)輕晃;
襲擊冰泉街的第二只災(zāi)厄,也許根本就不存在,從一開始,那就是陳伶自己……或者說,是剛復(fù)活期待值掉到20之下后,失去理智的自己。
他被觀眾操控著身體,屠殺半條冰泉街,直到觀眾心滿意足,不緊不慢的向三區(qū)走去……
“不,不會是這樣的……”陳伶喃喃自語,“不可能自始至終……都只有我一個人?”
后山之上,自己在溪水邊將戲袍沖干凈,轉(zhuǎn)手遞給陳宴……可等他被江勤問話的時候,戲袍又詭異的出現(xiàn)在他懷里;
被執(zhí)法者架走的陳壇夫妻,目光穿過陳宴的身體,死死盯著自己,怒吼謾罵;
寒霜街上,執(zhí)法者江勤順著自己的手指,看向街道角落的黑暗,卻只看到一團(tuán)模糊的影子;
楚牧云拿著信站在滿是破洞的家門口,對著空無一人的屋子說道:“我聽說,陳先生需要一位醫(yī)生,所以,我來了……”;
無人的房間在被修理;
破洞的棉大衣被補(bǔ)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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