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進審訊室,他還是第一次坐在這張冷板凳上,心里有些哭笑不得。
他見過松井日下、程四喜坐在這樣的房間里,只是他們的板凳是鐵的,自己這張還算規(guī)矩,但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會經(jīng)歷這樣的時刻。
“姓名、籍貫、民族……”
例行的公式化問詢之后,李向南才聽到這次段四九的核心沖突點。
“李向南同志,段四九同志進入大學(xué)之后生活作風(fēng)如何?你怎么評價這個人?”
“老段是個極其認真極其負責(zé)熱血奉獻的人!他是我見過為數(shù)不多的,跟女同志說話都會臉紅的同志!”李向南實話實說,但說話的重點還是傾向給老段立人設(shè)。
公安同志對視了一眼,立即跟著問道:“那他為什么在暑假后不回家?就連平時打回家的信件和電話都少了?你是否發(fā)現(xiàn)段四九與哪位女同志接觸過多,并且有了拋棄家庭的苗頭?”
聽到這話,李向南終于挖掘到了一點苗頭和突破點。
他哂笑一聲,無語道:“公安同志,段四九同志暑假不回家,那是因為我的公司業(yè)務(wù)非常忙,這可不是他忽略家庭被人污蔑在外面養(yǎng)女人的理由啊!據(jù)我所知,老段每兩個禮拜都會給家里寫封信,即便后來發(fā)展成三個禮拜或者一個月,這也不是斷定他在外頭耍流氓背棄家庭不忠婚姻的理由吧?”
公安同志對視了一眼,面上沒有任何表情,“繼續(xù)說!”
“而且!我的員工段四九在面對他小舅子毆打時,沒有動任何一次手,這是理智和清醒的表現(xiàn)!我想,這也是他愛護妻子懂得尊重妻子家人的表現(xiàn),曉得他小舅子在氣頭上,所以選擇暫時避其鋒芒等其冷靜!”
“這樣沉穩(wěn)懂得尊重人有是非觀的人,他會對婚姻不忠?對妻子冷落?”
“可據(jù)我們得到的情報來看,段四九在學(xué)校與女學(xué)生有不正當(dāng)?shù)哪信P(guān)系,還讓女學(xué)生打過胎……”
“放特娘的屁!這特么誰造的謠?”
李向南騰的站了起來,這么能忍的他聽到這話都忍不了,難怪剛才德發(fā)出來是罵罵咧咧的。
砰砰砰!
“李向南,你當(dāng)這里是什么地方?老實點!我們問什么你答什么!”
“不是同志!”李向南郁悶的坐了下去,雙手攤在桌上無語道:“你們公安調(diào)查事情能不能不要聽信謠?既然講究證據(jù),那就憑真憑實據(jù)說話!你們這么辦案可不行?。俊?
“呵,你還教訓(xùn)起我們來了?你還懂辦案?”一個公安冷冷的拍了拍桌子,“問你什么你就說什么,老實交代就行了!”
“……”看到這說話的公安對自己一臉鄙視,語間也毫不客氣,李向南擺了擺手不想跟他多說。
“小王!”這時旁邊一個公安放下了手里的筆錄,站了起來,看著李向南問道:“那這么說,段四九沒在學(xué)校耍過流氓?”
“當(dāng)然沒有!”李向南朝后靠了靠椅背,心中分析這兩個公安應(yīng)該是在唱黑白臉,甚至還有詐一詐自己的苗頭,于是也不動聲色道:“我希望公安同志仔細調(diào)查這件事情,還段四九同志一個清白!可別冤枉了一個好人!”
“調(diào)查取證是我們的事情!你要做的就是配合我們……你還有什么要交代的?現(xiàn)在段四九同志的問題很嚴重,你可得想到什么就趕緊說什么!不老實交代的話,對你的同學(xué)同事可不利啊……”
“……”聽到這話,李向南眉頭忽然皺了皺。
這種語氣中的暗示,他很熟悉!
之前在跟秦若白配合辦案的過程中,他也對別人使用過詐降的方式!
而且,現(xiàn)在這公安透露的信息,隱隱有種段四九的問題很嚴重的感覺!
他忽然想起來一個細節(jié)。
當(dāng)時來南怡中心的是三輛吉普車!
如果按照陸沉所說的,老段的小舅子去報公安,應(yīng)該只是民事糾紛,很可能只會來兩個片警調(diào)解調(diào)解就行了!
可去南怡器械的,竟然是三吉普車的公安!
為了一個民事糾紛,犯得著嗎?
有點不對勁??!
“段四九平時關(guān)系好的女同學(xué)都叫什么,你給我寫一份名單……”
對面的公安話還沒說完,門就被敲響了,沒等他反應(yīng),一個公安就匆匆跑了進來在他耳邊耳語了兩句,問話的公安詫異的看了一眼李向南,隨即馬上起身出去了。
“李顧問,你怎么跑這兒坐著了?”
沒過半分鐘,郭乾竟然快步走了進來。
一瞧見他,李向南也有些意外,忙起來跟他握手。
郭乾走過來,一邊跟他握手,一邊小聲的說道:“段四九怎么搞的?耍流氓加打人,這兩件事情加起來可得判個三五年??!”
聽到這話,李向南心中一沉。
那個脾氣暴躁的小舅子,看來背后有點背景啊,這是非黑白怎么有點顛倒了?
可更讓李向南心中吃驚的則是郭乾的下一句話。
“那個懷孕的女同志告段四九強奸……”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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