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昆侖扭頭看他,眼珠子驟然瞪大,他回頭去看老人,發(fā)現(xiàn)對方的雙肩都在顫動,難以置信道:“娘!我爹他……”
老人抬頭望著天空,好似那里有個人笑著在朝她點(diǎn)頭。
她一字一頓道:“振國已經(jīng)去了!”
“什么?娘,您說什么?”
秦昆侖猝然從地上站了起來,一臉驚訝。
“外婆~”秦若白也在瞬間身子軟了軟,感覺胸腔里一股無法抑制的悲傷在蒸騰翻涌,頂?shù)乃闹俸《荚诎l(fā)出嗚鳴。
所有的人也都在這一刻驚壞了。
秦昆侖此刻的臉上,悲痛到了極點(diǎn),他一步一步,無比沉重的走到岳母身前,想伸手去拉她,可又顧忌著丈母娘和女婿的關(guān)系,最終只能將壓抑在嗓子眼兒里的哭聲化成了一句:“娘~”
老人顯然見識過不少大場面,此刻還算鎮(zhèn)定,情緒雖然在劇烈波動,可還是被她克制在胸腔里。
“振國生前一再央求我,回來看一看女兒!這是他臨終前的遺愿!我再有不愿,也不能不滿足他這輩子對我唯一的要求!”
“娘,對不起,是我的錯!”
秦昆侖泣不成聲,短短的幾個字,就像是壓在他身上的大山,將這個男人的后半輩子的情緒死死壓制著,直到此時才終于有機(jī)會面對面的說給老人家去聽。
老人聽到這撕心裂肺的哭聲,想起老伴兒白振國臨終前的請求,她扭頭望向女兒所在的墳?zāi)埂?
此時此刻,那墳?zāi)骨熬脑苑N的盛開的海棠花,每一朵都像是女兒生前燦爛的笑容,絢爛而明艷。
在這片絢爛的花海中,她仿佛能聽到女兒的笑聲,感受到她的溫暖,此刻,她的心被花海包圍,既是無盡的蒼涼,也是無窮的慰藉。
振國生前的遺愿,她讀懂了是什么意思,知道了他為什么一定要自己在這一天來這里祭奠女兒。
“罷了,我老了!終究不想將遺憾再帶進(jìn)墳?zāi)估?!?zhí)拗了一輩子,最后還是你岳父的細(xì)心點(diǎn)醒了我!”
老人收回目光,落在錯愕的秦昆侖臉上。
“你岳父這十幾年,說的最多的話,就是——當(dāng)年不是你的錯!只是恰好,執(zhí)行任務(wù)的是海棠!一直叫我不要遷怒于你!要怪……就怪我,只是一個母親!”
秦昆侖搖頭:“娘,我從沒有怪過您!”
只是現(xiàn)在,再也不能見到親愛的岳父了,人生又平添了一分遺憾和悔恨。
“外婆!”秦若白被李向南推過來,走上去擁住老人,為這一刻父親得到原諒而感到由衷的欣慰。
嗤嗤嗤!
就在這時。
轟隆的引擎聲響在山腳,人們扭頭看去,就見一輛吉普車在一片揚(yáng)塵之中飛速的朝山道上駛來,眨眼睛就來到了近處。
“是機(jī)修廠的車……”崔興建提醒了一聲。
秦昆侖秦若白兩人渾身一震。
接著就看到吉普車的車還沒停穩(wěn),秦縱橫就打開了車門,從上頭跳了下來。
李向南趕緊沖過去扶他。
秦縱橫握住他手穩(wěn)了穩(wěn)身形,遙望著站在山崗上的老人,默默的嘆了口氣,一句話就讓在場的無數(shù)人動容。
“振國將軍走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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