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在燕京醫(yī)療界被稱為行走的傳奇,更被他治愈過的人們尊稱為小先生,不是浮夸,而是名副其實。
宋怡多么希望,面前這個她崇拜的男人,輕飄飄的說出那句話。
“你大舅爺虞浩然的病,不值一提!”
她希望他蔑視疾病,希望他游刃有余,更希望他云淡風(fēng)輕。
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
凝重,認(rèn)真,鄭重其事,甚至還有那么一點無能為力。
李向南沒有回答。
苦苦等待的這幾秒,對于宋怡來說,仿佛一個世紀(jì)那么漫長。
她沒有回頭去看自己奶奶到底什么表情,只是閉了閉眼睛,晶瑩潤亮的淚珠便從眼角倏然滑落,砸落在地面,墜起一連串淚塵。
兩腿一軟,宋怡倏然跪坐在地,到這時才有難以抑制的悲傷從她牙縫里透出來。
“宋怡!”
李向南輕輕跪在地上,顧不得虞景然還在這里,將她擁入懷里,手掌撫在她的后腦勺上,一邊摩挲一邊安慰。
“大舅爺?shù)牟?,是食腦蟲!我已經(jīng)在想辦法了!”
“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我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去!”
“更何況,他是大舅爺!”
“我會拼盡全力救他!”
“食腦蟲?”
身后傳來一聲晦澀的驚呼,宋怡也趕緊抬起頭,抓著李向南的胳膊,抬起那張泫極欲泣的臉,震驚道:“那是什么?是不是一種很可怕的???”
“宋怡,先起來!起來說!”李向南握著她手,輕輕將她帶起來,“坐下,你坐下!”
“向南!”虞景然走過來,身軀顫抖,顯然在極力控制自己激動的情緒。
這種激動叫做害怕。
“你說的是食腦蟲?食腦蟲?”
“奶奶!您也坐!”李向南扭頭看了一眼門口,聽了那么兩秒鐘外頭的動靜,“我的時間不多,我快速跟兩位解釋一下!就得馬上出去了!大舅爺現(xiàn)在正在高壓氧室監(jiān)控著,我不能……”
“好!”宋怡擦了擦眼淚,瞬間堅強起來,拍了拍他的手,“你快說,我大舅爺怎么了?”
李向南點點頭,快速道:“大舅爺昨天清晨在十三陵水庫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游野泳的時候,意外感染了阿米巴原蟲,就是食腦蟲!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入侵到了大舅爺?shù)哪X子里!出現(xiàn)了高燒不退持續(xù)嘔吐和意識錯亂的情況!”
“我已經(jīng)讓德發(fā)出去親自出去找藥去了!醫(yī)院里,也將高壓氧室打造好了,爭分奪秒的在搶救大舅爺!”
“因為涉及到腦部,所以任何治療手段都務(wù)必慎之又慎!我沒有貿(mào)然開刀去打開大腦,就是擔(dān)心會危及大舅爺?shù)纳晌磺f別急,但凡有任何可能!我都會不遺余力的去執(zhí)行!”
“向南!”
聽到他的話,虞景然握住了他的手,“拜托你了!”
“奶奶!”李向南緊緊握回去,點頭道:“請相信我!也相信大舅爺,能夠挺過這一關(guān)!”
宋奶奶和宋怡只在辦公室里才袒露跟虞老的關(guān)系,想必是不希望有太多人知道宋家跟虞老的深層次關(guān)系。
也只有在自己面前,她們才敢表露自己的情緒。
說完,他朝虞景然抿抿唇笑了笑,看了看宋怡,拍了怕她的手,給她打氣道:“宋怡,堅強一些!沒有任何困難能夠打倒你的!你也不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
宋怡渾身一震,再望過去的時候,眼里除了崇拜又添了幾分情愫,默然點了點頭。
李向南松開兩人的手,邁步來到門口,深深吸了口氣,推門走了出去。
身后,祖孫兩已然擦干凈了淚,輕輕整理著自己的著裝和面容,恢復(fù)屬于宋家的精致。
接著,她們也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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