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明月苦笑著搖了搖頭:“國術聯(lián)盟看似光鮮,其實內里早就暗波洶涌,沉疴難返?!?
他和煦的目光投往楚天舒:“四十多年前,我?guī)е磺粺嵫闪⒘藝g聯(lián)盟,勵志要為弘揚國術做出貢獻,但我很快意識到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有限,于是我便開始吸納一些有志之士加入,共同為這個目標努力?!?
“改變策略后,國術聯(lián)盟果然滾雪球般迅速壯大,弟子越來越多,我一度認為自己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理想?!?
“慢慢的我發(fā)現(xiàn),很多分會要么就是當?shù)睾篱T把持,要么便跟當?shù)睾篱T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聯(lián)盟的弟子也成為了他們斂財和發(fā)展勢力的工具。”
歐陽明月聲音漸漸變得低沉:“他們對聯(lián)盟總部的態(tài)度,欺上瞞下,陽奉陰違,我甚至不知道,他們還有多少人記得聯(lián)盟成立的初衷?!?
楚天舒道:“以先生的實力,不會對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吧?”
看歐陽明月出手,已經(jīng)屬于頂尖高手的級數(shù),要收拾幾個叛逆,還不是手到擒來?
“一開始我覺得,水至清則無魚,只要他們不是太過分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是尾大不掉?!?
歐陽明月嘆道:“而且,他們做事手尾都處理的很干凈,并沒有公然違反聯(lián)盟規(guī)則,我又用什么理由處罰他們?”
楚天舒搖了搖頭,心里有些不以為然。
上位者御下,有時候并不需要那么多的合理理由,更不需要解釋那么多。
他覺得,國術聯(lián)盟發(fā)展到如今的局面,跟歐陽明月的性格也有很大關系,太優(yōu)柔寡斷了。
楚天舒這才明白,為什么身為盟主的孫女,歐陽鳳兮對項如龍的震懾力似乎并不是那么強。
原來在他們眼里,歐陽明月這個盟主已經(jīng)近乎是個擺設了,大抵也就相當于是個精神象征。
歐陽明月笑了笑:“是不是覺得我太過優(yōu)柔寡斷?”
楚天舒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歐陽明月嘆道:“我兒鳳和也這么說,但當時我并不認可,還嫌他做事太過不留余地,手段太過狠辣。
”
“事實證明,鳳和的做法是正確的?!睔W陽明月目光悠然,“可就在他的改革初見成效時,他又出事身亡?!?
“我現(xiàn)在也認識到,我雖然身手絕頂,但是以我的性格,管理這么大的組織并不合適?!?
歐陽明月看向楚天舒:“鳳兮的性格倒是很像她哥哥,可她年紀畢竟還小,個人修為也不夠,難以服眾,所以我一直想找個人,幫我把國術聯(lián)盟引上正軌?!?
楚天舒道:“你就那么相信我能做得到?”
歐陽明月道:“這么年輕的化境,放眼國內又能找到幾個?修為足夠,性格堅韌,品性上佳,我確定你就是我要找的那個人。”
楚天舒苦笑兩聲:“先生有大恩于我,若有什么我能幫得上的一定盡力而為,但加入國術聯(lián)盟還是算了?!?
“不喜約束恐怕只是一方面吧?我看得出來,你不是那種甘居人下之人?!睔W陽明月幽然道:“要是我愿意把這個盟主的位子讓給你呢?”
楚天舒目光閃了閃:“先生高風亮節(jié),讓人敬佩?!?
就在歐陽明月以為他會答應的時候,楚天舒話鋒一轉:“但我還是不會接受。”
一來,接手這么龐大的組織肯定要耗費巨大的心力,而他現(xiàn)在就想陪在喬詩媛身邊,根本沒那么多的閑工夫。
二來,這是歐陽明月一輩子的心血,他怎么可能奪走。
歐陽明月見楚天舒態(tài)度堅決,只能一聲長嘆:“好吧,我不勉強你了?!?
楚天舒道:“我還是那句話,有什么我能幫得上的,一定盡力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