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嚴走上前去,單膝行禮,洪亮的聲音,在整個大殿回響。
大殿里空蕩蕩的,除了宋王之外,其他另無一個人。
宋王把自己裹身在大殿上方的黑暗里,一動不動,誰也不知道他在這里待了多久。
久久的,王嚴都聽不到宋王的回應(yīng)。抬起頭,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不知道為什么,王嚴感覺今天的宋王似乎和平常不太一樣。
"哦,王嚴啊,你來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宋王恍然驚醒,似乎這才意識到王嚴的存在。
王嚴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頭,今天的宋王看起來似乎滿腹心事。
"是!殿下,您找我"
王嚴開口道。
大殿上一陣漫長的沉默。宋王不說話,王嚴便也默默的等待。說實話,他到現(xiàn)在都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樣重要的事情,需要宋王為什么會派老總管來召見自己。
而且是這么急!
"聽說……姚廣異邀你在廣鶴樓宴飯"
宋王遲疑了很久,才開口道。這句話似乎費盡了他很大的力量,聲音異常的沉重。
"轟!"
一石激起千層浪,聽到宋王的話,王嚴心中驟然之間,禁不住泛起萬道波瀾。
姚廣異!
王沖說的時候王嚴還不相信,然而王嚴沒有想到,宋王派老總管找他,居然真的是因為姚廣異!
他和姚廣異之間只是一場普普通通的宴飲,根本沒有什么。而且還有王家和姚府幾代的情誼在,王嚴絕不相信宋王會因為這種事情懷疑自己。
但是事實擺在面前,被王沖說中了,宋王真的因此對自己產(chǎn)生了疑心。
王嚴心中沉重?zé)o比。
"是!"
王嚴開口道,沒有絲毫的遲疑。這件事情他問心無愧,自問沒有什么可隱瞞的。
"那,姚廣異找你,都聊了些什么"
宋王遲疑著,繼續(xù)問道,聲音中似乎有些異樣的味道。
聽到宋王的話,王嚴心中波動的更加劇烈了。
第二件事!
這已經(jīng)是王沖說中的第二件事情了!王嚴心中復(fù)雜,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三子王沖在他心中一直是個頑劣的逆子形象,廣鶴樓的一翻語,對于王嚴來說,完全是無稽之談。
然而現(xiàn)在,王嚴已經(jīng)不敢再這么想了。
"姚廣異想要招覽我,但已經(jīng)被我拒絕了!"
王嚴開口道。
放在今天之前,王嚴絕不會這么說,但是當(dāng)意識到宋王已經(jīng)因為姚廣異對自己產(chǎn)生懷疑之后,王嚴已經(jīng)不敢再那么想了。
"吁!"
大殿里一陣長長的吐氣聲,原本緊崩的氣氛,隨著王嚴這句話突然之間松馳了不少。就像一張拉到大滿的強弓,突然松馳弓弦一樣。
"原來如此。"
王嚴聽見宋王的聲音在大殿上方說道,聲音輕松不了,就好像卸下了千斤重擔(dān)一樣。
"其實,這件事情我之前已經(jīng)通知過殿下了。"
王嚴心中一動,突然開口道。
"哦"
大殿上,宋王健碩的身影猛然坐直了,第一次露出意外的神色:"你之前通知過我"
"并非當(dāng)面秉報,而是一封書信。按道理,這封書信應(yīng)該昨天就已經(jīng)送到了宋王府,難道殿下沒有看過"
王嚴比宋王更意外道。那天吃飯的時候,王沖提到希望自己提前通知宋王,王嚴雖然覺得沒有必要,但還是寫了一封書信。
但是沒想到,看起來宋王居然完全沒有收到。
"鄭總管,你出去查一查。"
宋王皺起了眉頭,第一次感到了蹊蹺。
氣息磅礴,看起來深不可測的老總管匆匆離去。只是一會兒,便重新返回,快步走到宋王身邊,低語幾句。
王嚴雖然聽不到他們在說什么,但卻看到宋王的臉色明顯變得柔和、好看了許多。王嚴心中也不由暗暗慶幸,自己總算當(dāng)時聽進了王沖的話,給宋王寫了一封信。
否則的話,恐怕百口難。
"確實有這件回事。只是最近事多,忘了去看。這倒是我疏忽了。"
宋王微微笑道:
"呵呵,不提這個了。將軍難得回京,想著我們好久才難得一聚,所以我才特地叫老總管過去接你。怎么樣,軍營里面還好吧"
宋王話聲一轉(zhuǎn)問起了軍營里的事情,一邊說著,一邊從座位上站起,走了下來,卻是一個面色紅潤,充滿皇族氣派的中年人。
他的面容親切,充滿了親和力,一切就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托殿下的福,一切無恙!"
王嚴是個典型的軍人,聽到宋王問起邊陲的事情,自是知無不,無不盡。大殿里的氣氛頓時親密了許多。
宋王府和王家?guī)状檎x,說到盡興處,兩人都不住大笑了起來。
足足待了兩個時辰,王嚴才從宋王府離開。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