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楚帆這些日子衣不解帶地照顧施詩,的確累壞了。
但是更遭罪的是施詩,她全身是傷。
回到家,躺在床上,過了很久,他才沉沉睡去。
睡著后夢境不斷,一會兒是國煦墓碑照片上的臉,一會兒是渾身是傷的施詩,一會兒是太外婆華琴婉,一會兒是白忱雪,一會兒又變成了施父慈愛寬容的面孔。
醒來后,他額頭滿是汗。
睜開眼睛,入目一張和自己五官一模一樣的臉。
是顧近舟。
顧近舟扯了幾張紙巾,迅速幫他擦掉汗,問:“做噩夢了?”
顧楚帆搖搖頭,“算不上噩夢?!?
顧近舟望著他清瘦的臉,沉郁的眼神,心里不太好受,本該他承受的一切,卻落到了弟弟身上。
可是他心中有已有顏青妤,讓他放棄顏青妤,去愛白忱雪,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他從來就不是個將就的人。
三天后,是華琴婉的追悼會。
她的老公和兒女,要么年事已高,要么悲痛欲絕,女婿顧北弦年紀已經不輕,墨鶴是武癡,不擅長人情世故。
楚曄父子和顧逸風父子負責接待前來吊唁的賓客。
顏青妤發(fā)現(xiàn)顧近舟這個人,除了不會談情說愛,待人接物還是可以,干脆利落,雖有些驕矜,卻不失禮數(shù)。
華琴婉下葬這天,楚墨沉披麻戴孝雙手捧著母親的照片,蘇婳紅腫著眼睛,攙扶著他。
陸恩琦傷心欲絕,墨鶴想抱著她走,被她制止了。
陸錦語也哭成了個淚人兒,陸麒默默扶著她,不時給她擦眼淚。
顧近舟架著陸硯書,不時指揮殯葬人員。
他雖年輕,身上卻自帶帥相,所有人也愿意聽他的。
家族那么多人,來了數(shù)百個親朋好友,但是他安排得井井有條,行事利索,毫不拖泥帶水,忙而不亂,像根定海神針一樣穩(wěn)。
顧傲霆邊嗷嗷地哭鼻子,邊瞧著顧近舟,心中十分自豪。
元老和元伯君也來了,元峻和秦悅寧在國外有大事,回不來。
元伯君的目光也落在顧近舟身上,心中頗為遺憾,或者說是不忿。
這小子本該為他所用,可惜瑾之不中用,拿不下。
還有陸錦語,本想讓秦霄出手,秦霄不愿意,結果被陸麒拿下了。
元伯君的臉嚴肅得像這個冬日的天,陰沉,寒冷。
華琴婉的棺材被抬入墓穴之中。
儀式結束后,殯葬人員開始往里放土。
楚墨沉和蘇婳無聲落淚,陸恩琦和陸錦語、顧楚帆等人痛哭出聲。
陸硯書暈了過去。
顧近舟早有準備,迅速掰開他的嘴,喂入一粒救心丸,將溫水灌入他的嘴中,接著把他抱起來,放進一旁搭好的帳篷里,給他做人工呼吸。
陸硯書緩緩蘇醒。
顧近舟扶他坐起來,開始運功,給他輸入內力。
源源不斷的內力輸進體內,原本傷心過度、虛弱無力的陸硯書,竟覺得精力充沛,不輸四十歲時。
安頓好他,顧近舟又去把蘇婳背進來,給她輸入內力,接著是楚墨沉。
元伯君看在眼里,心中越發(fā)遺憾。
這小子臨危不亂,可文可武可商,可謂是顧家真正的中流砥柱,便宜顏青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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