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在辦公室里狂跑十多分鐘后,蘇婳停止吹簫。
小飛蟲返回透明盒子里。
云恬不知,還在圍著辦公室亂跑。
幸好辦公室夠大,能讓她多跑會兒。
蘇婳微微一笑,沖狼狽不堪的云恬說:“原以為云恬小姐是多厲害的角色,沒想到被區(qū)區(qū)一只小蟲嚇成這樣,太讓我失望了。對了,你上次送我的卡和禮品,我早就讓快遞原樣寄回去了,我們不是一路人,沒必要套近乎?!?
云恬累得實在跑不動了,扶著墻上氣不接下氣。
她蒼白著臉,語無倫次地問:“蟲,蟲,蟲,那只蟲呢?”
蘇婳回:“收起來了?!?
云恬這才長長地松了口氣,挺直身子,嘴硬道:“你們這是恐嚇,我要告你們!”
蘇婳眼底漾笑,“是嗎?你明明懷的是顧凜的孩子,卻往我爸身上潑臟水,這是侵犯他的名譽權(quán)。情節(jié)嚴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我們這是正當防衛(wèi),如果你想打官司的話,我們奉陪到底?!?
云恬理虧,垂頭喪氣地說:“我能走了嗎?”
蘇婳秀眉微抬,“下次還敢嗎?”
云恬頭垂得低低的,下巴快要戳進胸口了,悶聲說:“不敢了?!?
“再有下次,這蛇就是你的下場,請云小姐切記?!?
云恬心里萬般不甘,嘴上卻說:“記住了?!?
“走吧?!?
云恬逃也似地離開。
用最快的速度跑進電梯。
這才發(fā)現(xiàn)貼身衣物已經(jīng)濕透,兩條腿軟得不行,頭發(fā)也濕淋淋的。
她后背靠到電梯上,實在站不住,慢慢蹲下去,宛若喪家之犬。
不知怎么出的顧氏大樓。
云恬坐進車里,雙手捂住臉,頭垂得低低的。
覺得蘇婳比身手極好的顧謹堯還要可怕。
看著溫溫婉婉的一個人,說話都輕聲輕語的,一開口就笑,怎么鬼心眼子那么多呢?
她忍不住懷念從前。
從前是她的天下,在云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云瑾和云灝都任由她拿捏。
只有他們抑郁的份,她何曾被這樣欺辱過?
被顧謹堯打,被顧凜控制,如今又被蘇婳差點嚇破了膽!
云恬想反擊,卻找不到頭緒。
她很討厭這種無力感,又恨又氣,牙齒咬得咯咯響。
“大小姐,我們回去嗎?”司機開口問道。
云恬悶悶地嗯一聲。
司機將車窗關(guān)上,剛要發(fā)動車子,忽然嗅到車里一股子尿騷味。
他回頭瞅一眼云恬。
剛想問問是不是她尿褲子?
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司機默默發(fā)動車子。
云恬也聞到了,沒想到嚇得尿褲子這么慫的事,會發(fā)生到自己身上。
長這么大,她從未如此丟人過!
褲子濕漉漉的,很不舒服,那種挫敗感更讓她難受。
她恨顧凜,恨蘇婳,恨顧傲霆,恨陸璣不管她,恨生母死得太早!
恨的人太多了,反而分散了恨意。
手機忽然又響了,是個陌生號碼。
云恬以為是陸璣,戳了接聽鍵接通,劈頭蓋臉斥道:“我快被整死了,你滿意了?”
手機里卻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別以為你跑來跑去,就能把孩子跑掉。一旦孩子沒了,視頻會外泄,你也會受到應(yīng)有的懲罰!”
很明顯。
這是顧凜的人。
云恬又氣又惱,怒罵道:“畜生!一群豬狗不如的東西!看到我被欺負,不知來救我,只會欺負我!除了監(jiān)視我,威脅我,你們還會干什么?廢物!飯桶!”
對方掐斷電話。
再也忍不住,云恬嗚嗚地哭起來。
覺得這一刻,全世界都與她為敵!
好懷念從前的風光日子。
不知何時,她的人生變得如此狼狽!
同一時間。
顧氏集團。
顧傲霆盯著那條死蛇和那個裝著透明蟲子的盒子,滿眼緊張,離它們八丈遠。
蘇婳微微一笑,“別怕,沒有簫聲指引,蟲子不會主動攻擊人?!?
顧傲霆這才稍稍放松一點。
這些看著不起眼的小飛蟲,可比瓶子炸藥厲害多了。
之前那玻璃瓶只是粘在他手上,讓他生活不便,卻沒有生命危險。
可這蟲,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咬死毒蛇,咬人自然也不在話下。
短短幾年,這個兒媳婦越發(fā)厲害了。
幸好他現(xiàn)在改好了,否則這蟲就是為他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