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jǐn)堯笑了笑,“我?guī)湍?,從來沒打算求回報。”
秦野沉默了。
很感動。
世間竟然真有這么好的人,有情有義,豪爽利落,俠肝義膽,做好事不求任何回報。
次日。
果然如顧謹(jǐn)堯所料。
一大清早,秦野就接到了顧傲霆的電話,約他吃午飯。
如果放在平時,秦野是不會給他面子的。
但是他想知道,顧凜是如何告狀的,便應(yīng)約了。
中午十二點半。
秦野準(zhǔn)時來到顧傲霆訂好的包間。
推門而入,顧傲霆已經(jīng)提前到了,正端坐在主位上喝茶,舉手投足間,頗有派頭,官里官氣的。
秦野走到座位上坐下。
父子倆一個在圓桌上首,一個在圓桌下首,隔著兩米遠。
顧傲霆慈愛地笑了笑,“孩子,你可以坐得離我近一點,爸爸有話要對你說?!?
秦野撩起眼皮看他,“你確定?”
忽然想到他一不合,就甩飛刀的性子,顧傲霆目光躲閃了一下,“算了,你就坐那里吧,我說話大點聲就好了?!?
秦野面色冷淡,“我不聾?!?
顧傲霆苦笑。
他微微搖搖頭,從放在桌上的包里掏出一個信封。
打開,里面是一柄銀色的飛刀,比柳葉長點,鋒利小巧。
顧傲霆把刀放到圓桌上,轉(zhuǎn)到秦野面前,“這刀是你的吧?”
秦野垂眸掃一眼,沒出聲。
顧傲霆抿了口茶,語調(diào)盡量溫和地說:“這把飛刀,是阿凜昨晚在烏鎖鎖的住處發(fā)現(xiàn)的,一早拿給了我。你的飛刀,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烏鎖鎖住的地方?”
秦野冷笑,“使飛刀的人很多,怎么證明這把飛刀就是我的?上面刻我名字了嗎?為什么不說是別有用心之人,故意仿造了,來陷害我?”
顧傲霆一頓,“烏鎖鎖住的地方有監(jiān)控。監(jiān)控里看到別墅院墻上出現(xiàn)兩個黑衣人,戴著棒球帽子和口罩。”
“怎么證明那黑衣人就是我?為什么不懷疑是顧凜自導(dǎo)自演?”
“事發(fā)前,你的車就停在附近。”
“為什么不懷疑我的車,被有心之人偷去,好嫁禍栽贓給我?”
顧傲霆頗為詫異。
沒想到一向木訥少的秦野,突然變得這么能善辯,咄咄逼人。
這些說辭,像是提前就準(zhǔn)備好了似的。
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安靜兩分鐘后。
顧傲霆改口道:“不管是不是你,這種事都不要做。我們好不容易找到你,不希望你再進去坐牢。如果北弦知道,他肯定也不希望你這么做。烏鎖鎖那種人,不值得你搭上自己的大好前程。”
秦野把椅子往后一推,大馬金刀地坐在那里。
他眼神譏誚地瞅著顧傲霆,揶揄道:“那就不要縱容顧凜,來惡心大家。”
顧傲霆斟酌著用詞說:“阿凜他其實挺可憐的。他媽生他的時候,難產(chǎn)去世,初戀女友也因為流產(chǎn)死了……”
秦野噌地站起來,“我出生就被扔到山里,差點喂狼!但凡你長點腦子,也能猜到這一切是誰做的!”
顧傲霆面色頓時變得復(fù)雜起來。
他緩緩開口道:“當(dāng)年的失蹤案,警方查了很久,都沒破案。沒有證據(jù),我們不能靠猜測,就給人定罪。藺老爺子慈眉善目,菩薩心腸,性子淡泊無爭,不可能對你下狠手。阿凜當(dāng)年才兩歲,更不可能。阿凜的舅舅,當(dāng)時出國了,也不具備作案條件?!?
秦野聽得直冒火。
他抓起車鑰匙,轉(zhuǎn)身就走。
顧傲霆急忙起身追上去,“菜都點好了,全是你愛吃的,馬上就上來了。你慢慢吃,我走?!?
說罷他拉開門走出去。
見秦野沒出來,顧傲霆暗暗松了口氣。
走到電梯前,他從西褲兜里掏出手機,撥給顧北弦,“北弦,你哥在雍雅山房,三樓聽松閣,你過來陪他吃頓飯,好好勸勸他。他昨晚拿飛刀去射烏鎖鎖的肚子,想替你們出氣?!?
顧北弦一聽,馬上應(yīng)道:“我現(xiàn)在就過去?!?
“好?!?
正好在附近談生意,顧北弦來得很快。
十幾分鐘就到了。
推開門,看到秦野一個人坐在那里,正吃一道麻辣兔子頭。
盤子里全是紅紅的辣椒。
看著胃都疼。
秦野卻吃得面不改色。
顧北弦走到他身邊坐下,拿起茶壺幫他添茶,語氣淡淡道:“你昨晚做的事,很勇,很解氣,但是下次不要做了。顧凜布了網(wǎng),就等我們往里鉆,沒必要自投羅網(wǎng)?!?
秦野把手里的骨頭往桌上一放,“看到他那張嘴臉,就反胃。”
“人至陰,則無敵。一個連自己的骨肉都拿來算計的人,已經(jīng)反人類了?!?
秦野淡嘲,“在你爹眼里,他可是最可憐的?!?
顧北弦微勾唇角,“老顧眼神一直不太好,心聾目盲?!?
秦野雙拳握緊,“他那雙眼長了是喘氣的,瞎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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