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嘆道:“我不只是個女人,還是個母親,之所以不離婚,有原因。”
秦野猜到多半是為了孩子,“北弦和南音肯定都希望你過得開心?!?
“再說吧,反正已經(jīng)熬了這么多年了?!鼻劓D(zhuǎn)移話題道:“你住哪個房間?進去看看。”
“那間就是?!鼻匾皫M屋。
屋里雖陳舊,卻收拾得井井有條。
水泥地面拖得很干凈,被褥也疊得整整齊齊,窗明桌亮,一點都不像單身男人的房間。
秦姝環(huán)視房間一圈,看到墻角的書架上擺滿厚厚的書。
全是古墓、風水和歷史一類的書,靠北的角落里是疊得整整齊齊的獎狀,還有獎杯。
秦姝心酸得不得了。
本該那么優(yōu)秀的孩子,唉!
“媽,您坐。”秦野扶她走到床前坐下。
秦姝低頭看到床頭柜上,擺著一個刻了一半的桃木,短發(fā),眉眼英氣漂亮。
她拿起來,“這是鹿寧嗎?”
秦野有點不自在,“是?!?
“很喜歡她?”
“嗯?!?
秦姝拉開抽屜,看到里面有很多雕刻的人像,有的很舊了,有的新一些。
她輕輕翻了翻,舊得刻得粗糙笨拙。
新的刻得很精致,栩栩如生,長發(fā),輪廓溫柔,眉眼動人。
秦姝隨手拿起一個,好奇地問:“這是誰?你前女友嗎?”
秦野有點窘,“不是,是我想象中的母親。小時候不懂事,看到別人都有媽,我也想要,想得厲害了,就自己刻一個。”
秦姝兩眼發(fā)潮,眼淚不受控制地溢出來。
她抬手環(huán)住他的腰,“孩子,苦了你了。”
秦野身體一僵,本能地想推開她,又怕傷她心,便沒動,只說:“都過去了?!?
秦姝聲音哽咽,“我好恨,恨當年偷走你的那幫人?!?
“到底是誰?”
“我懷疑是顧傲霆惹下的債,不是他的仇家,就是藺家。當年報警了,警方出動很多人馬,但是查不出什么頭緒來。找不到證據(jù),案子就破不了,查來查去,最后不了了之了?,F(xiàn)在隔了三十年,證據(jù)更難找了?!?
秦野眼里閃過一絲狠厲,直覺是藺家。
因為每每看到顧凜,他就忍不住想弄他!
看到別人就沒這種感覺。
“叩叩!”
門上傳來兩聲敲門聲。
秦野以為是顧北弦或者蘇婳,便道:“進來?!?
秦姝也以為是那兩人,就沒動,臉還貼在秦野腰上。
她抬起一只手悄悄擦了擦濕潤的眼睛,另一只手緊緊箍著秦野的腰,生怕一轉(zhuǎn)身,他就不見了。
“吱呀!”
門從外面推開。
是鹿寧。
剛伸進來一只腳,鹿寧就停下了。
看到秦野背對著她,站在床邊,腰上環(huán)著一條清瘦優(yōu)美的手臂。
那女人正坐在床上。
雖然看不清臉,但是這擁抱的姿勢也太曖昧了,像極了情侶。
鹿寧心里像被什么扎了一下,很生氣,又氣又惱。
她冷聲說:“抱歉,我不該來的!”
說罷轉(zhuǎn)身就走。
聽到是鹿寧的聲音,秦野慌了。
秦姝也愣了一下,連忙松開他的腰。
秦野邁開長腿,匆匆追出去。
鹿寧快步如飛,出了大門,上車,發(fā)動車子,調(diào)頭就往回開。
秦野閃身攔在車前。
鹿寧生氣歸生氣,也怕撞到他,急忙踩了剎車。
秦野來敲車窗玻璃。
鹿寧降下車窗,一不發(fā)地瞅著他,板著一張精致的小臉。
秦野急忙解釋:“你誤會了,她是我,是我秦姨。上次我們一起吃過飯的,她是蘇婳的婆婆,叫秦姝。當時你父親也在場,南音也在,你還記得嗎?”
聽到是秦姝,鹿寧臉色緩和了些。
“她為什么要抱你?”
秦野想說,她是我媽,但是一想到顧傲霆說的,不要告訴鹿家,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
重新組織了一下語,他說:“秦姨三十年前,丟過一個孩子,看到我,想到了她丟的那個孩子,一時情緒不受控制,就抱了我一下。”
他很少說謊,磕磕巴巴地說完,臉都燒得慌。
覺得愧疚。
不想對鹿寧撒謊的。
秦姝跟出來喊道:“寧寧,剛才是我。”
鹿寧生氣歸生氣,家教卻極好。
她推開車門跳下來,對秦姝說:“不好意思阿姨,剛才是我誤會了?!?
“沒事,快回家吧?!?
“好?!?
三人進了院子。
秦姝輕輕扯一下秦野的袖子,壓低聲音問:“為什么不告訴她,我是你媽?”
“以后再說吧?!?
“你們進屋聊,對她好點。在你不如意時,還能喜歡你的女孩子,要好好珍惜,就像蘇婳一樣,很難能可貴的?!?
“會的?!?
秦姝走到院子里的石榴樹下坐著,拿出手機,開始處理公事。
秦野摘了幾個石榴給她吃。
秦姝朝他擺擺手,“不用管我,你們倆去談情說愛去,趁年輕,好好談?!?
鹿寧被說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沖秦姝笑了笑,她轉(zhuǎn)身進了秦野的房間。
秦野跟進去,剝石榴給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