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弦嫌棄地瞥他一眼,“這么開心?”
顧傲霆睜開眼睛,“當(dāng)然,楚鎖鎖被踢出局,楚硯儒那盤家底,以后就是墨沉和蘇婳的了。想他楚硯儒跟我拼了一輩子,比了一輩子,到頭來,還不是給我打工的?哈哈哈。”
顧北弦看著他幸災(zāi)樂禍的模樣,覺得這小老頭有點飄。
“別忘了我媽正搜集證據(jù),要跟你離婚?!?
猶如一盆冷水潑下來,顧傲霆臉上的笑登時僵住。
接下來,他再也沒開口說過一句話。
一行人去的是今朝醉。
說好的一家人聚餐,結(jié)果秦姝和顧南音都沒來,就他們?nèi)齻€。
顧傲霆打個哈哈道:“你媽她臨時有事來不了,你妹她忙,也來不了。為了這頓飯,我特意推了一個應(yīng)酬,你們倆一定要吃好喝好。”
餐是助理提前點過的。
豐盛的菜肴很快端上來。
顧傲霆招呼兩人吃菜,不停地給蘇婳夾菜,“來,兒媳婦,你嘗嘗這個雞。這個雞,它不是一般的雞,它是聽著音樂長大的,肉質(zhì)特別鮮美?!?
蘇婳習(xí)慣了他的冷淡,突然這么殷勤,有點接受無能。
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總覺得他不懷好意,說不定也惦記她身上的器官。
蘇婳問:“您老最近身體還健康嗎?”
顧傲霆是何其聰明的一個人,馬上猜到她那點小心思。
他大手一揮,“你這孩子,把我想象成什么人了?我才不是楚硯儒那么自私自利的人。你放心,我身體健康得很,對你別無所圖,就只想快點抱孫子。”
孫子生下來,他好培養(yǎng)他做下下代的繼承人。
把老顧家這盤家業(yè),代代傳下去。
蘇婳這才放心地夾起那塊聽著音樂長大的雞肉,放進(jìn)嘴里,慢慢地咀嚼起來。
吃著跟普通雞肉也沒啥差別。
音樂白聽了。
吃到一半,來電話了。
是個商務(wù)電話,蘇婳拿著手機出去接。
因為顧傲霆已經(jīng)喝大了,拉著顧北弦大談他的理想,他的抱負(fù),他的事業(yè)宏圖。
吵得人接不了電話。
電話是顧謹(jǐn)堯打來的,“蘇婳,我這邊有個雍正時期的梅瓶,你幫忙修復(fù)一下。明天派助理送過去,別人修我不放心。”
“好,你有要修的,都送來就是,我緊著你的活先干。”
顧謹(jǐn)堯笑,“身體養(yǎng)得怎么樣了?”
“恢復(fù)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
蘇婳問:“你呢?”
顧謹(jǐn)堯隨意道:“我還是老樣子?!?
他想說的,其實是,你好,我就好。
不過這種話,這輩子恐怕都說不出來了。
忽聽身后傳來咔咔的高跟鞋聲。
蘇婳下意識地回頭,看到楚鎖鎖打扮得花枝招展地朝她走過來。
和以往略有些不同,她今天沒化妝,氣色看起來很差,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楚鎖鎖在走廊里,逢人就拉住人問:“有沒有看到我媽?”
她媽華棋柔已經(jīng)失蹤整整二十天了。
怎么都找不到,她想報警,楚硯儒派人壓著她,不讓報。
也沒告訴她,她的真正身世。
嫌丟人,也懶得開口,一開口,楚硯儒就覺得惡心。
楚鎖鎖只能去華棋柔常去的地方找,這一找,就找了二十天。
看到蘇婳,楚鎖鎖挺直腰桿,問:“你有沒有看到我媽?”
蘇婳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沒有?!?
她這一笑,看在楚鎖鎖眼里,就覺得是挑釁。
楚鎖鎖當(dāng)即嗆道:“你得意什么?別以為我爸給你點好臉色,就膨脹了。怎么認(rèn),都改變不了你鄉(xiāng)巴佬的出身!”
蘇婳樂了。
還叫爸呢。
感情這家伙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蘇婳站直身姿,”楚鎖鎖,不,烏鎖鎖,你親生父親是烏村的。烏村就是一個鳥不拉屎的小村子,地圖上都找不到,所以你有什么臉說我鄉(xiāng)巴佬?
楚鎖鎖一愣,面色大變,“你胡說什么?什么烏鎖鎖,我姓楚!”
“你親生父親,叫烏錘,所以你姓什么楚?”
楚鎖鎖臉色更難看了,“烏錘?那個殺人犯?你放屁!他怎么是我親生父親?”
蘇婳淡笑,“你可以去問楚硯儒,他會告訴你真相。”
見她這么篤定,楚鎖鎖慌了。
慌得像無頭的蒼蠅。
“不可能的,不可能!我媽發(fā)過誓,說我是我爸爸的親生女兒。我是楚家千金,我是大家閨秀,我是我爸爸的掌上明珠!你騙我,一定是你騙我!”
她哭著跑了。
出門,上車,直奔楚家。
在門口,被保鏢攔住了。
她的行李、衣服、包和化妝品堆在門口。
保鏢冷冷地說:“楚董交待了,你以后不要再進(jìn)這個家門,也不要再姓楚,你姓烏!”
猶如萬丈高樓一腳踏空!
楚鎖鎖頓時面如死灰!
“怎么會這樣?我不相信,怎么會這樣?我要見見我爸爸,我要找他問清楚!”
保鏢冷漠道:“他不會再見你,說一看到你,就惡心!”
楚鎖鎖失魂落魄地離開,東西都忘了拿。
上車后,趴在方向盤上嗚嗚地哭了。
哭了半天,她打電話問顧凜:“如果我一無所有,你還要我嗎?”
顧凜冷笑,“早就跟你說過,我娶妻要么娶賢,要么娶富,唯獨不扶貧!”
楚鎖鎖心如死灰!
又打給顧北弦,打不通,這才想起,早就被他拉黑了。
她開車找了個公話,撥過去,顧不上旁人異樣的目光,說:“我愛你,北弦哥,不管你信不信,我這輩子唯一愛過的人是你,最對不起的也是你?!?
安靜一瞬后,手機里傳來顧北弦冷漠的聲音,“別惡心人了,成嗎?”
楚鎖鎖紅著眼圈,“再見了,北弦哥,不,再也不見!”
付了錢,她上車,開車來到江邊。
夜色漆黑如鬼魅,她孤零零地站在夜風(fēng)里,感覺被全世界拋棄。
看著漆黑的江水,生無可戀。
她緩緩閉上眼睛,一咬牙,縱身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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