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到十點(diǎn)多。
兩人才離開。
次日清早。
蘇婳還在睡夢中,忽然接到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
手機(jī)里女人的聲音又急又碎,像被撕裂,“幫幫我,幫幫我,幫我救出我女兒好嗎?求求你們了!”
蘇婳原本睡意朦朧,聽到這道聲音,一瞬間清醒。
一個鷂子翻身坐起來,她問:“你是倪枝?”
“是,我是倪枝?!蹦咧Σ辉僬谘谧约旱纳矸荩曇艚辜?,帶著哭腔,“我女兒被他們抓了,他們逼我自殺,否則就殺了我女兒。即使我不自殺,他們也不會留我活口的。我爛命一條,死了無所謂,可是我的女兒還那么小,她今年才八歲啊?!?
蘇婳沒想到對方做事這么絕。
上來就逼倪枝去死。
打得一手好算盤。
倪風(fēng)已經(jīng)瘋了,如果倪枝也死了,沒有了人證,二十四年前那樁綁架殘嬰案,就徹底成了無頭冤案。
倪枝見她沉默,以為她不肯答應(yīng),拉下聲苦苦哀求,“小婳,看在當(dāng)年我救了你的份上,救救我女兒,救救她吧。我四十歲才懷的她,辛辛苦苦養(yǎng)這么大,她就是我的命根子啊。她真的特別懂事,特別乖,求求你們,幫我救救她吧。只要能救她出來,你們讓我做什么都行?!?
蘇婳想也沒想,“好,我答應(yīng)你。”
倪枝淚流滿面,“謝謝你謝謝你,我就知道你像琴婉姐,心善?!?
蘇婳黛眉微擰,“你女兒現(xiàn)在在哪里?有頭緒嗎?”
倪枝搖頭,“我不知道,就只知道她在一間陌生的房子里,被綁著。對方發(fā)過來一張照片,逼我自殺,說我死了,看到尸體后,他們就會放我女兒??墒撬麄兡菐腿俗鍪麓醵荆词刮易詺⒘?,他們也不會放過我女兒的,肯定會殺了她滅口。他們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因為太過驚慌,倪枝語無倫次。
蘇婳冷靜地問:“對方是誰你知道嗎?”
“不知道?!?
蘇婳微勾唇角,“二十四年前,你們合作過,你不知道他們是誰?”
倪枝頭搖得像撥浪鼓,“二十四年前,也是通過電話聯(lián)系,他們沒露面。他們拿我老父親的性命威脅我和我哥,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啊。原本是想害你和琴婉姐的,那晚琴婉姐不舒服,下不了床,沒出來,他們就只綁走了孩子?!?
“孩子是怎么回事?你們調(diào)包了?”
“是,琴婉姐對我不薄,我怎么忍心害死她的孩子?就偷了你們家的錢,在醫(yī)院買了個病得快要死了的孩子,換上你的衣服和首飾,調(diào)了包。”
蘇婳疑問:“孩子長得不一樣吧?他們沒認(rèn)出來?”
“不到兩個月大的孩子,長得其實都差不多,怕被認(rèn)出來,我哥把那孩子的臉給弄傷了,裝作不小心摔傷。等風(fēng)頭過了,我悄悄把你放到醫(yī)院產(chǎn)科門口,躲在暗處,看著你被人抱走,我才放心。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留意著你,你在蘇家長大,要比在楚家長大安全得多。我是做得不對,可我也是被逼的,沒辦法,我不配合他們,我的老父親就得死,他們做事太毒了?!?
倪枝情緒近乎崩潰,話說得支離破碎。
蘇婳聽得不寒而栗。
真相真的太殘忍,太血腥了。
她問:“那件事和狄娥、華棋柔有關(guān)系嗎?”
倪枝依舊搖頭,“不知道,和我聯(lián)系的都是男人,聲音很陌生。那天深夜,搶走孩子的也是一幫陌生人,戴著面罩,看不清臉?!?
“你現(xiàn)在用的是誰的手機(jī)給我打的電話?”
“借了別人的?!?
蘇婳暗暗松了口氣,“我找人監(jiān)聽你的手機(jī),他們再聯(lián)系你時,你多說幾句話,這樣容易查出他們的地址,救出你女兒。”
倪枝哭著道謝,“謝謝你謝謝你,太謝謝你了。”
掛電話后,蘇婳看向顧北弦,“倪枝讓我們幫她救女兒,等找到兇手后,她會幫我們出庭作證。”
“可以?!鳖櫛毕夷闷鹗謾C(jī)撥給手下,讓派人監(jiān)聽倪枝的電話號碼。
沉吟一瞬,他又打給顧謹(jǐn)堯:“幫我救個人,倪枝女兒被對方綁了,成敗在此一舉。保鏢我信不過,只信你。”
顧謹(jǐn)堯一口答應(yīng):“我馬上過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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