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弦極淺勾唇,“二十四年前華琴婉的孩子出事后,你和你哥離開京都,逃到這里,改用母親的姓。你由倪枝改成支安寧,想換取內(nèi)心的安寧。你哥由倪風(fēng)改成支平安,想保一生平安。你們改名換姓,卻不知道,戶口本上會有個曾用名,只要人脈到了,想查到,并不難?!?
女人臉色唰地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
她垂下頭,控訴的語調(diào)問:“你們究竟想做什么?”
顧北弦命令的語氣,“跟我們回一趟京都,把該處理的處理一下。”
倪枝頭垂得低低的,手指緊緊捏著衣角,喃喃道:“我沒害人,我沒害人?!?
蘇婳見狀開口:“阿姨,你別害怕,就是讓你跟我們回一趟京都,配合調(diào)查那樁案子。如果你不想露面,就在背后里暗中提供線索也可以,你的身份絕對會保密。我們沒驚動警方,直接過來找你,就是誠心想和你談。當(dāng)然,你幫我們,也不是白幫,我們會付你錢,想要多少,你隨便開口,但是得等結(jié)案后,再付費用。現(xiàn)在付,犯法,不利于案子審理。”
倪枝沉默了。
幾分鐘后,她雙手按著頭,“我不知道,我的頭受過傷,當(dāng)年的事一樣也記不清了,對不起?!?
顧北弦笑容有點冷,“如果你拒不配合,那我們就報警了。當(dāng)年那件事,時間地點卡得那么巧,事后你們隱姓埋名逃得這么遠。要說跟你們兄妹倆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誰都不會信?!?
倪枝臉色越發(fā)慘白,半天不吭聲。
顧北弦失了耐心,手一揚,吩咐手下人:“帶走。”
保鏢上前就要抓倪枝。
倪枝猛地轉(zhuǎn)身,就朝臥室跑去。
逃命似的,跑得比兔子還快!
保鏢急忙追上去。
倪枝一個箭步,沖進臥室,砰地關(guān)上門!
保鏢有的拍門喊:“開門,開門!”
有的去找撬鎖的工具。
蘇婳制止了。
她從包里掏出一根專用的細鐵絲,插到鎖上,卻沒動。
想給倪枝最后一點尊重。
她沖門內(nèi)的倪枝喊道:“阿姨,你如果再不開門,我就要開鎖了。”
倪枝驚慌如飛鳥,躲在臥室里,到處找手機,終于在枕頭底下摸到手機。
她要撥給她丈夫求助。
號碼沒撥出去,一條信息卻蹦進來:你女兒在實驗一小二年級三班,不想女兒死,就閉嘴!
短信是匿名號碼發(fā)過來的。
倪枝腦子嗡的一聲,要炸了。
她死死盯著那一行字,牙齒發(fā)抖,眼神由恐懼變成痛恨,很快又變得慌亂無比。
最后,她抱著頭崩潰地痛哭起來。
蘇婳聽到哭聲,鐵絲在鎖芯里擰來擰去,三兩下就把鎖打開了。
倪枝見門開了,急忙把手機塞到被子底下,紅著眼睛道:“你們走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蘇婳安靜地看了她幾秒,“阿姨,如果有人為難你,可以告訴我。我知道,我能活下來,肯定有你的幫助,可是壞人依舊逍遙法外,我媽瘋瘋癲癲,你們隱姓埋名遠離故鄉(xiāng)。難道你不想把壞人抓起來,安安心心地回到故鄉(xiāng)嗎?”
倪枝不停地搖頭,“你就以現(xiàn)在的身份活著吧,對誰都好。你們走吧,都走,不要逼我,我什么都不記得了?!?
顧北弦耐心干涸,吩咐保鏢:“帶走!”
保鏢上前架起她,就朝門口走。
倪枝掙扎,求救的目光看向蘇婳,“放過我好嗎?放過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
蘇婳若有所思,對顧北弦說:“我感覺她好像被人威脅了。你查到她有幾個家人了嗎?派保鏢保護一下他們吧。別因為我們的事,連累到她的家人?!?
顧北弦淡嗯一聲,拿起手機撥給助理:“派幾個人去保護倪枝的家人,速度快點?!?
助理問:“她丈夫、兒子和女兒都要保護嗎?”
“對?!?
“好的顧總,我馬上派人過去?!?
保鏢帶著倪枝上車。
一路上,任憑蘇婳怎么問當(dāng)年的事,倪枝都不肯開口。
問急了,就一個勁兒地說她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