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幾歲的老頭子,風(fēng)風(fēng)火火來來去去,要老命了。
可老頭子精神頭好得很,因為激動,胡子盈白,臉色紅潤,聲音也洪亮,"就這么說定了!老夫要拜夏兒丫頭你為師!"
時婉晴:""
一定是幻聽了!
這話像一道驚雷,劈得時婉晴外焦里嫩。
她腦子一片混沌,呆呆看著黃老夫子:剛想干啥來著哦,對!拜師!
她想著的時候,就說出了口,"拜師!"
說著拉過木頭樁子一樣的邱志,正蓄積情緒讓兒子拜師時,就聽時安夏異常平靜地問,"黃老夫子是因為‘和書’字體,要拜夏兒為師"
黃萬千鄭重點頭,"對對對,我黃家上下都要拜在夏兒丫頭你名下!"
"倒也不是不行。"那一剎那,時安夏說出這句話,周身仿佛縈繞了一層金光,端方威儀,大氣從容。
但分明,她只是一個未及笄的小姑娘。
被全程徹底無視的時婉晴:"!?。?
真就是一個敢拜師,一個敢收徒!
你時安夏收黃老夫子為徒
這世界到底怎么了是她瘋了,還是他們瘋了
時婉晴石化了,一動不動,只瞪著一雙眼珠子僵在當(dāng)場。
她看到了什么到底看到了什么
就見那瘋癲的黃老夫子退后兩步,向著時安夏要叩拜下去。
時安夏忙上前扶起黃萬千,說話仍是平靜又溫婉,臉上也帶著令人如沐春風(fēng)的笑容,"黃老夫子請起,拜師的事先不急。不如待斗試結(jié)束,您把《圣德表》也寫出來,咱們到時幾喜臨門,再拜師也不遲。"
黃老夫子一聽此,就知這姑娘的野心。
她哥哥勢必是要進(jìn)金鑾試的!
他刻意考察過時云起,知那小子很有實力。
不由爽朗一笑,"好,也好!到時我黃家上下,都拜在夏兒丫頭……咳,恩師您名下?!蜁煮w由您來發(fā)揚光大!"
時安夏娓娓一福,并不謙讓,"愿不辱命。"
在"和書"字體上,她當(dāng)?shù)闷瘘S家人的師父。
她聰敏又刻苦,練字原是閑來打發(fā)時間,后來因為喜歡,便花了時間苦練鉆營。
上一世,她把孤本還給黃家以后,黃家后人也是拜在她名下,由她親自指點,把"和書"字體發(fā)揚成北翼通行的國書字體。
只是如今,拜師這事提前了而已。
時安夏內(nèi)心平靜,不起波瀾。仿佛一切都順其自然,水到渠成。
其實她還想到一點,如果她當(dāng)了黃萬千的師父,分量就不同了。
就算明德帝經(jīng)不住太后的施壓和晉王的苦磨,要將她指婚給晉王,那也要掂量幾分。
她可不是能隨便指婚的人!
所以拜師不能低調(diào),要大張旗鼓,要弄得京城上下皆知。
立在一旁的時婉晴徹底像個傻子一樣,看著她所崇敬的黃老夫子又一陣風(fēng)飄走了。
這個世界,真的太癲狂了。
她抬頭對上時安夏那雙安靜幽深的眸子,只覺得刺眼極了。
自來的傲氣使她渾身一震,大姑母的氣勢、建安侯嫡長女的身份得拿出來,"時安夏,你……"
一個氣勢洶洶的聲音從外打斷了她,"時婉晴,你休得欺負(fù)我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