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媽媽本來還有點生氣的,覺得女兒還沒真正嫁出去,一顆心就全在男人身上了——可聽她突然這么懺悔,她又瞬間心軟,眼眶都紅了。
"傻孩子！做父母的為孩子操心是天經(jīng)地義的,不管你們多大,在爸爸媽媽眼里,一樣是小孩……"
費雪本來一心奔赴愛情,聽了媽媽這話,心里頓時愧疚。
眼淚情不自禁地又滾滾下落。
"好了,你要去就去吧,有什么事要及時跟家里說,不行讓你哥過去幫忙處理下。"費媽媽聽出女兒在哭,和藹地安慰。
"嗯,媽媽再見……"
掛了電話,費雪握著手機,鼻頭的酸澀久久退不去,也不知是擔(dān)心卓易霖導(dǎo)致的,還是覺得自己不孝順內(nèi)疚的。
可人生總是這般,顧此失彼,不能兼得。
到了機場,入安檢后,她才鎮(zhèn)定下來。
這會兒才想到,這些事也應(yīng)該跟千千和卓叔說一聲。
卓易霖那副精神狀態(tài),肯定想不到通知家里。
不過時間晚了,她想了想沒找卓岳欒,只在微信上給千千留了信息。
很快,千千直接打電話過來。
"馮倩去世了你現(xiàn)在過去陪我哥"
"嗯,他情緒不好,又生病了,雖然他一直說沒事,自己是醫(yī)生心里有數(shù),可我始終不放心。"
千千一聽也擔(dān)心起來,"那你跟我哥說了沒"
"沒……他肯定不會讓我去的,我知道他住哪兒,直接過去吧。"
千千猶豫了下,說："我跟我爸講一聲,公司在那邊有業(yè)務(wù),不少同事在那邊駐守,派個人去機場接你,穩(wěn)妥點。"
費雪一聽,忙道："不用了吧,大家都忙,我自己……"
"必須要！你一個人跑過去,萬一出點什么意外怎么辦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我們卓家的人了,我們當然要對你的安全負責(zé)。"
費雪心里本來難受極了,聽了閨蜜這話,渾身都感到溫暖起來。
"話說,你還沒叫過我嫂子。"心情稍稍好轉(zhuǎn),她還有調(diào)侃的心思了。
千千笑了笑,"等你忙完這些爛攤子再說吧,以后有的是機會,急在這一時半會兒嗎"
"那倒也是！行,我一會兒要登機了,掛了。"""
"嗯,那你到了說一聲。"
————
卓易霖在醫(yī)院守了半天,傍晚時分,馮茹才蘇醒過來。
"小茹……"他在天臺吹了冷風(fēng),感冒加重,聲音明顯嘶啞。
馮茹轉(zhuǎn)過頭來,看著他,漸漸地,眼眶中蓄起淚水,眼角很快泛紅。
"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吧……"她一改先前粘著卓易霖的態(tài)度,竟冷著臉下逐客令。
可這個時候,卓易霖反倒不敢離開了。
她已經(jīng)動了輕生的念頭,估計就是想著把他轟走后,她再去做傻事。
"小茹,你現(xiàn)在身體有些虛弱,這幾天最好臥床靜養(yǎng),你在這邊也沒什么親人朋友,我得留下來照顧你。"卓易霖溫和地勸導(dǎo)她,之前對她的那點排斥,早已因為馮倩的去世而煙消云散。
可馮茹不領(lǐng)情。
她盯著男人同樣憔悴的臉龐,自嘲地笑了下,"你之前不是巴不得我離你遠遠的嗎怎么現(xiàn)在突然對我好了是因為害死了我姐,心里過意不去嗎"
卓易霖蹙緊眉宇,"小茹……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說,我絲毫沒有盼著你姐去世的想法,接到醫(yī)院電話時,我立刻趕來,可那時候她已經(jīng)……"
"你不用說了,醫(yī)院早就不想搶救我姐了,你們都盼著她一死百了。"
"馮茹！"卓易霖再好的脾氣,此時也有些壓不住。
她為什么會把周圍的人全都設(shè)想得這么壞！
一聲略帶嚴厲的呵斥,讓兩人間的氣氛又降至冰點。
馮茹閉上眼睛,面無表情地,"你走吧,你放心,我不會尋死覓活了。我死了,你更解脫,轉(zhuǎn)眼就迎娶美嬌娘,日子和和美美……"
卓易霖一聽這話,眉宇驟然收緊。
什么意思難道她要阻止自己跟小雪在一起報復(fù)他
疑惑困在心里,他沒有問出口,只想著若她能放棄輕生的念頭,也算好事一樁。
"那你先休息吧,我走了。等你精神狀況穩(wěn)定一些,我再來看你。"
卓易霖站起來,轉(zhuǎn)身要走時想起一事,又頓住。
伸手從衣兜里摸出皮夾,他將錢包里所有現(xiàn)金都掏出來留在桌面上,以備馮茹不時之需。
轉(zhuǎn)身,離去。
天空又飄起雪花。
這個冬天,似乎格外漫長,格外寒冷。
回去的路上,他便感覺到身體在發(fā)燒,精神狀態(tài)越來越差。
想跟小雪聯(lián)系,可擔(dān)心她察覺到自己病得更嚴重了,會越發(fā)擔(dān)心。
所以,最后又忍住沒有打電話,連微信都沒敢發(fā)。
回到家,他倒床就睡,混沌的意識好像跟整個世界都脫離了,對外界完全沒了反應(yīng)。
————
費雪歷經(jīng)12小時,中途轉(zhuǎn)機,終于在翌日下午到達瑞士。
卓岳欒安排了人來接她,一出機場,她就見到了熟悉的東方面孔,聽著熟悉的中文。
雙方互問新年好之后,那個中年男人便開車將費雪送往卓易霖的住處。
長途航班很累,雖然中間睡了幾個小時,可氣流顛簸,加上獨自出行,總睡不踏實。
這會兒,眼睛困得都要打架,她索性在車上睡起來。
也因此錯過了國內(nèi)的來電。
開車的中年男子手機響起,他立刻接通："卓董您好……人接到了,挺好的,噢,費小姐可能是太困了,在車上睡著了……沒事沒事,人挺好的,等會兒我讓她給您回過去。"
到了卓易霖家門口,司機回頭,一連喚了好幾聲,才把費雪叫醒。
"到了嗎這么快……"費雪坐起身,腦子還有點暈乎,扭頭看向窗外,的確是卓易霖家門口了。
她趕緊推門下車,中年男子也跟下來,打開后備箱幫她拿行李。
"費小姐,卓董剛打電話,您睡著了沒有接到,等會兒有空請記得給卓董回個電話,以免他擔(dān)心。"
"是嗎你怎么不叫醒我"費雪連忙拿出手機,果然,有卓岳欒的未接來電。
她馬上回過去。
中年男子拎著行李箱,提到房屋門口,伸手按下門鈴。
可一直沒有回應(yīng)。
費雪打完電話,迫不及待地上前來,見這位大哥還等著,她不解地問："沒人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