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靈眼冥王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李靈凈的眼中頓時有陰森到極致的殺意迸發(fā)出來,她纖細五指用力的握住手中的碧竹青蛇杖,發(fā)出了細微的嘎吱聲響。

手指都捏得發(fā)白起來。

靈眼冥王這樣的威脅,屬實陰毒到了極點。

然而,面對著李靈凈那森然的眼神,靈眼冥王卻并不在意,因為她反應(yīng)越大,說明他的威脅越有效果。

他身上的黑袍緩緩的擺動,其上那一只血瞳也是在盯著李靈凈,那血瞳仿佛是具備著生命力一般,竟然還流露出了諸多的人性化情緒出來。

"李靈凈,這一次,同樣也是你的機會,直視你內(nèi)心的野心吧,你比任何人都想變強。"

"如果你真的對這條完美之路沒有興趣的話,你何必留著二號異種?將它徹底毀滅,不是更好嗎?"

"你在龍牙脈,那李驚蟄為你化解異類污染,你看似配合,實則卻將一縷污染潛藏于內(nèi)心最深處。"

李靈凈眼神一寒："你胡說！"

靈眼冥王微笑道："是不是胡說,你自己最清楚。"

"所以,你最終,如何選擇?"

"老夫的時間,可不多了,這里的動靜太大,已經(jīng)引起了鎮(zhèn)守于外的各方勢力注意,如果再拖下去,說不定連那些天王脈中的王級強者也會出動。"

望著靈眼冥王的蒼老面龐上的微笑,李靈凈明白,這是對方給予的最后通牒。李靈凈沉默了片刻,然后她緩緩轉(zhuǎn)頭,看向了李洛,此時的后者凝固在原地,身影如琥珀中的蚊蟲,動彈不得絲毫,同時他的感官也是被剝離,無法看見,無法

聽見也無法觸碰。

"可以讓他聽見我的話嗎?"李靈凈聲音有些沙啞的道。

靈眼冥王干枯手指一彈,李洛就聽見了外界的風聲,只不過,依舊不能說話。

但聽覺恢復(fù),可李洛卻是憑借本能感覺到一種不安。

然后,他就聽見了李靈凈低低的聲音傳來。

"李洛,我應(yīng)該不能再跟你回龍牙脈了。"

李洛心頭翻江倒海,他憤怒的想要開口,但卻是無法發(fā)出一句聲音,甚至連身體的扭動都是無法做到。

"你也不必為我感到憤怒,這個選擇雖然帶著幾分的強迫,但從我內(nèi)心而,未必就對此有多少的抗拒。"

"龍牙脈很好但是不適合我。"

"從你帶我走出西陵城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思考我未來的道路,在龍牙脈中,我曾經(jīng)試過忘卻這些年的經(jīng)歷,嘗試融入其中,最后進入龍牙衛(wèi)中修行。"

"但最終我還是發(fā)現(xiàn),我似乎并不太喜歡。"

"那些年的沉淪,已經(jīng)鑄就我的無情與漠然,這樣的我留在龍牙衛(wèi),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

"所以,就讓我離開吧。"

"李洛,除了姑姑以外,你就告訴其他人,李靈凈已經(jīng)死在了靈相洞天,我想,或許也不會有太多的人關(guān)注于我。"

"謝謝你送我的青蛇杖,我會好好保存它的。"

"李洛珍重。"

聽著那一句句輕輕傳入耳中的聲音,李洛心情也是變得無比沉重,他知道,李靈凈的離開已經(jīng)無可更改。

他想要與她好好道別,但卻無法做到。

這一刻,李洛再一次的感覺到自身的無力,他的實力,終歸還是太弱了。李靈凈的聲音落下,她注視著李洛那俊朗的面龐,微微笑了笑,她對后者的情感頗為特殊,那并非是男女間的情感,畢竟以她如今的心性,男歡女愛對她而屬

實有些遙遠。

正如她此前所想,

李洛是她在那最為絕望的時候所看見的一縷光,于是她將其視作路標與寄托。

有了這一縷寄托,她就能夠在那無數(shù)沉淪與侵蝕中,守住自我。

而如果有一天,她發(fā)現(xiàn)李洛死了,或許,她也就將會忘記自己的名字,徹徹底底的,與那黑暗相融。

那時,世間自然就再無李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