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安腦子一轉(zhuǎn),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歡喜的神色。
他也俯過了身子,辭懇切的向楊四賢說道:"不瞞楊老,我也是剛到這煮雨小筑,就在剛才才得到這個任務(wù)。"
"您不知道啊,得到這個任務(wù)的時候,我可是愁壞了!"
"這分明就是總舵對我李辰安的莫大信任!我當(dāng)然得責(zé)無旁貸的去完成這個任務(wù),向總舵交上一份最完美的答卷!"
李辰安深深的嘆息了一聲,"可總舵撥付下來的銀子還沒到,我呢……您恐怕也知道,曾經(jīng)嘛就是個小小的書生,對江湖中人是完全的不了解,更不用說認(rèn)識了。"
"所以我真的很愁?。?
"生怕吏部的調(diào)令文書來的早了,我手里沒人,讓那劉酌給跑了!"
"這可是莫大的罪過!我李辰安就算是自刎,也對不住上面的那份信任!"
"楊老您這就是雪中送炭!小子相信楊老調(diào)集來的人一定都是高手,要殺一個小小的文官當(dāng)手到擒來。"
"這是小子托了楊老您的福分,本是您的功勞……任務(wù)完成之后,小子復(fù)命之時,當(dāng)將這一切都寫上去!"
楊四賢哈哈一笑,指了指李辰安,"懂事!果然懂事!"
"不過嘛……"他的話鋒又是一轉(zhuǎn),"老夫已經(jīng)老了,老了也就不需要這什么功勞了。"
"你卻還年輕,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你更需要這份功勞!"
"所以在那復(fù)命文書上,這事你就沒必要去提老夫一個字!"
"這不是老夫和你謙虛客氣,而是老夫希望你能盡快的成長起來,能夠早些去京都,早些進入魚龍會那核心的圈子!"
楊四賢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極為誠懇,若是不知情的人聽見,定會以為這便是老一輩對新人的提攜,但李辰安卻瞬間了明白了他這話的意思——
他并不希望殺死劉酌這事和他沾上關(guān)系!
大膽的猜測,這楊四賢一定知道劉酌調(diào)往蜀州是鐘離府的布局。
他不想招惹到了鐘離府,于是便會放棄這份功勞,將那口鍋放在自己的背上,將他楊四賢置身于事外。..
"這個……小子我受之有愧啊!"
楊四賢大手一擺,"老夫雖癡長你許多年歲,但尚未曾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頗為親切,這一見之下,更有如故舊之感!"
"老夫這才明白花老大人那么清高的大儒也愿與你稱兄道弟……"
他側(cè)過身子,叩了叩桌子,"這可不僅僅是李公子詩詞文章了得!這是李公子老到的為人處世之道??!"
"楊老過獎,小子哪里懂得什么為人處世之道,不過都是順心意罷了!"
楊四賢哈哈大笑,"好一個順心意!自然天成便是無垢,隨心而發(fā)才是無暇!"
"老弟啊,這才是為人處世的最高境界,天下有幾人能夠明白這個道理"
"匠心太重的東西,"
他端起了茶盞淺呷了一口,"刻意的雕琢,終究出不了精品,反是那璞玉,方能價值連城!"
"這人啊,他就是這樣。許多事吧,往往苦苦相求偏不得,順其心意反能直上青云!"
"好好在魚龍會干,老夫雖不會算命,卻也相信李公子會有面見姬丞相的那一天!"
二人相互吹捧,一旁的吳洗塵一邊喝酒一邊聽著,時不時會瞅一眼李辰安,心里便覺得有些怪異。
這小子,還真是個人精。
和那老頭子說著那些沒營養(yǎng)的話居然也能侃侃而談。
他肯定是不會殺了劉酌的,可他會采用個什么法子來騙過那老頭的眼睛呢
行刺的人是那老頭的人。
行刺的地點也是那老頭選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