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老爺是在微笑中離開的,他走的很安靜很祥和,想來應(yīng)該是想起了過去的什么好事,沒有一點痛苦。"
龐飛深深地嘆息了口氣。
賴老仙逝,他自然要去祭奠的。
曾經(jīng)的野編三號成員,徐重、楚之殿、時峰、冷顏以及眾多賴老的老同事乃至后背,全都前來吊唁。
偌大的賴家,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娜侨恕?
跪在靈堂前的是賴老的兩個兒子,大兒子賴英,二兒子賴雄。
那賴雄平日里看著大大咧咧的,父親一走,哭的最兇的卻也是他。
想當(dāng)初他冥頑不靈不做正經(jīng)事,若不是賴天光一手在背后扶持著,現(xiàn)在的他還不知道是個什么樣子。
他能走上正途,可全都是賴天光的幫扶。
可惜,這些年他還沒來得及盡孝,父親就已經(jīng)駕鶴西去了。
這種遺憾,是一輩子也無法彌補的。
聽著他撕心裂肺的哭聲,不少人也都被感染了,眼眶紅紅的。
人群一個接著一個為賴老上香祭拜,在場所有的人,無不對賴老充滿了敬佩和感激。
這讓龐飛想起賴天光生前說的那些話,他這一生,璀璨光明,無愧于生,就算走了,也沒什么太大的遺憾了。
有多少人能像賴天光這樣,真的一生無憾,又有多少人能在死后,受到這么多人的敬仰和愛戴。
大部分人對于死來說,還是畏懼和恐懼的。
所以,賴天光是值得很多人羨慕的,至少對在場的這些人來說,他們就很少有人能達到像賴天光這樣的。
從賴家出來,眾人也都是沉浸在賴老離去的悲傷中,久久不能自拔。
"各位不必如此悲傷,家父走的時候,是很安詳?shù)?一點痛苦也沒有。而且,他也早就說過,我母親多次來夢里找他,讓他去天上跟他回合呢。父親這一走,肯定是去找母親去了。"
賴英笑著寬慰眾人。
這種時候,本該是眾人寬慰他的時候,可現(xiàn)在,卻反了過來,成了他寬慰眾人了。
只能說,還是賴英將他父親了解的透徹,看明白了,也就不會有那么多的悲傷了。
在他的一番勸說之后,眾人的心情,也都陸陸續(xù)續(xù)地好了起來。
"各位,我就不送你們了。"
"賴公子告辭。"
人群陸陸續(xù)續(xù)離開。
龐飛快步追上邵晟,"邵隊,請等一下。"
邵晟現(xiàn)在是三軍主力,也就是邵戰(zhàn)將,但龐飛習(xí)慣了稱呼他為邵隊,一時很難改正過來。
自從邵晟擔(dān)任邵戰(zhàn)將,龐飛被封為王之后,他們二人的關(guān)系,就比以前生疏了許多。
邵晟有邵晟的職責(zé),龐飛從未責(zé)怪過他,這次找邵晟,他只是想問問,"聽說你也是天選之人"
"沒錯。"邵晟冷冷地回答。
龐飛雙手合攏,"恭喜啊,邵隊乃是天選之人,其戰(zhàn)將的地位,又可以穩(wěn)固許多了。"
"這沒什么好恭喜的,就算我不是天選之人,我該做什么也還是會去做的。"邵晟冷冷地回答。
龐飛并不介意他冰冷的態(tài)度,繼續(xù)笑著說,"邵隊,咱們好久沒好好聊聊了,這一次好不容易見面,能否給我個機會,咱們好好聊一聊"
"龐王說笑了,龐王乃是王,我只是個戰(zhàn)將,身份不同,沒什么可聊的。"
"所以我今日不是以什么龐王的身份來和你聊的,我就是以朋友的身份,想和你說說話。可以嗎"
這突然軟下來的語氣,帶著幾分祈求。
邵晟的態(tài)度終于不再是冷冰冰的,也答應(yīng)了龐飛的請求。
二人就在附近找了一家茶樓,環(huán)境清幽,可同時,也顯得二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
邵晟始終不怎么說話,那冷冰冰的樣子,無不顯示著對龐飛的疏離感。
龐飛知道他心中對自己有著介懷,但還是想說,"邵隊,天選之人,乃是天選之子,我們的重任在于六界的平衡和穩(wěn)定,而不是只為誰一人所用。"
"我知道我這樣說,你肯定不愛聽,但是,我還是想把心里話說出來。只有六界平衡,才能天下太平。而天下太平,是掌握在那些凡人手中的。"
龐飛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邵晟一道冰冷的眼神打斷,"凡人難道我們都不是凡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們乃是天選之人,我們的責(zé)任,是維持整個六界的平衡,而不是大材小用,只去管人類的安危。"
"你想想,假如六界都不能穩(wěn)定下來,那你就算再保護人類的安危,又有什么意義呢"
"所以,你找我,就是想勸我別再去管獵虎國的事情了,專心修煉,到時候和你一起并肩作戰(zhàn),去維持六界的平衡"
語間,滿是排斥和嘲諷。
"你能做到,我做不到！"
他終于直接了當(dāng)?shù)卣f出拒絕的話了。
龐飛深深地嘆息了口氣,"邵隊,你的格局,不應(yīng)該這么小的。你的眼光,也不應(yīng)該這么短淺的。軒轅朗沒有你,還會有其他的戰(zhàn)將,但是六界平衡少了任何一個戰(zhàn)將,都是不可以的。"
"你為了軒轅朗放棄六界戰(zhàn)將的身份,為他守住了獵虎國的安寧,可到時候再引起六界的不穩(wěn)呢,你覺得這樣真的劃算嗎"
"哈哈！"邵晟突然仰著頭,"哈哈"大笑起來,"龐飛啊龐飛,都這么多年過去了,你和軒轅朗的恩怨情仇,還沒有了解呢。為了讓他不好過,你甚至放下自己龐王的身份來說服我,你這樣做,難道就是大義了"
"轟"的一下,龐飛如遭雷擊一般,渾身冰冷。
他萬萬沒想到,邵晟竟然是這樣看他的
"呼……"
心里面,像是壓著一塊大石頭一樣,沉甸甸的。
龐飛的心情,難以用語來描述。
很痛心,真的很痛心。
他知道自己和邵晟的誤會已經(jīng)結(jié)下了,但萬萬沒想到,在邵晟心中,會將他看成是這樣卑鄙無恥的小人。
"看來,你對我的成見,是真的很深很深,深到,不管我說什么做什么,你都不會相信我的地步。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多說什么了。"
"不管你做什么樣的選擇,那都是你的自由,我不會再勸你怎么做了。"
龐飛說完,沖服務(wù)員招了招手,"結(jié)賬。"
放下錢,他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和邵晟見面之前,龐飛就想過各種可能,也想過會被邵晟刁難的可能。但就是沒想到,邵晟會這樣看他,這讓他連解釋的機會也沒有了。
有些人,不管時間怎么推移,彼此的感情,都是不會變的。可有些人,就會慢慢地變了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