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雨打芭蕉,窗外聲聲疾。
寧楚楚纖手翻書冊(cè),十目一行,心潮兒澎湃,臉蛋兒通紅。
她咽了一口唾沫,手指頭在嘴唇上蘸了蘸,落在了眼前的這本古舊的書上,一翻……
尾頁!
沒了!
看的這么慢,不知不覺竟然將這本《偷香竊玉細(xì)水長(zhǎng)》給看完了!
寧楚楚頗為遺憾,便覺得那是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她這時(shí)才抬起了頭來,才發(fā)現(xiàn)外面下著瓢潑般的大雨。
蕭包子就坐在她的身邊,卻并沒有看書,而是雙手撐著下巴在看著外面的雨。
鐘離若水坐在她的右邊,正在仔細(xì)的看著從張家驛的小院子里收來的那些賬簿。
蕭包子那細(xì)長(zhǎng)的眉間仿佛有一片凝聚的雨霧。
鐘離若水小眉頭微蹙,眉間有一抹凝重。
寧楚楚收斂了心神,又看向了蕭包子:
"蕭姐姐,在想他"
蕭包子嘟了嘟小嘴兒,"看完了"
"嗯!"
"再看……讀書百遍其義自見!"
"……看多了不好!"
蕭包子驚詫的看向了寧楚楚,"為啥不好"
"不是說書中得來終覺淺么我、我尋思得試試之后再、再重新溫習(xí)。"
"不說這個(gè),你究竟在想什么呢"
蕭包子又撇了撇嘴,望向了窗外:"牛沒回來??!"
寧楚楚一怔,"要不,咱們?nèi)フ宜?
"好!"
鐘離若水這時(shí)也抬起了頭來,"走,叫上夏花,咱們一起去!"
四個(gè)漂亮的女人就這么撐著油紙傘,飛入了大雨之中。
來到了悅來客棧的天井,剛剛走過那扇月亮門跨入大堂,便聽見了佟掌柜的吼聲:
"樹生、樹生!"
那小二跑了過來,"掌柜的,啥事"
"我的書呢"
那叫樹生的小二頓時(shí)就瞪大了眼睛:"我不知道呀!"
"前次,老夫的那本《尋歡記》就是你小子偷偷拿去了,這次老夫好不容易才尋到一本,除了你還有誰識(shí)字"
"不是你拿的,莫非那書還長(zhǎng)了腳自己跑了不成!"
樹生很委屈。
蕭包子卻眼睛一亮,咦,《尋歡記》!
聽這名字應(yīng)該挺不錯(cuò),得找到,得收入晚溪齋的藏書閣里!
樹生尚來不及辯解,佟掌柜已看見了鐘離若水四人。
他連忙從柜臺(tái)后走了出來,躬身一禮,小意的說了一句:"這么大的雨,四位夫人有何差遣讓劍侍來吩咐一聲便行!"
鐘離若水微微一笑:"也沒啥事,就是……就是不知道辰安他在何處"
"啊……攝政王就在后院西廂房的二樓上。"
"好,我們這便去找他。"
三人轉(zhuǎn)身,蕭包子卻看向了佟掌柜,她想要問問那本《尋歡記》,想了想不太合適。
與其借閱,不如竊之!
何況讀書人的事,怎能用這竊字呢
這樣的書,保存在晚溪齋,才可能流傳千古!
于是她也轉(zhuǎn)身跟著走入了后院。
如家小木樓的二樓上。
曾老夫子仿佛從一場(chǎng)噩夢(mèng)中醒來。
他睜開了那雙老眼,便看見了圍坐在窗前茶臺(tái)旁的那幾個(gè)少年。
他微微瞇起了眼睛,瞳孔漸漸聚光,他的面色頓時(shí)就一寒——
他看見了那不是個(gè)東西的攝政王!
他想要起來,卻發(fā)現(xiàn)身子沒有絲毫力氣。
他收回了視線,望著頭頂潔白的蚊帳,只能在心里一聲長(zhǎng)嘆。
接著,他便聽見了窗外的雨聲。
也聽見了有人說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