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母頓時不高興了:“為人媳,孝順婆母,伺候小姑,本就是應(yīng)該的。你不洗,難道要我們洗?”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外面有專門替人漿洗衣服的婆子,母親為何非要我親自動手?”
沈父升了官,再加上周氏時常補貼沈南喬,她雖然比不上出嫁前過得好,但日子倒也勉強過得去。
陸母冷笑了一聲。
丈夫死得早,她早就在心中將兒子當成了支柱。陸江臨成親前,母子倆都是在一個屋子里睡的。
自從他娶了妻,他們之間就多了一個人。陸母一直看沈南喬不順眼,覺得她搶走了自己的兒子,自然要變著法磋磨她。
當然,表面功夫陸母還是要做的:“南喬,我這可都是為了你好。臨兒可是要高中狀元,封侯拜相的,你不賢德一點,事必躬親,如何配得上他?”
想到沈知念上輩子成為一品誥命夫人后,風光無限的日子,沈南喬咬牙忍了:“母親說得是。我一定伺候好您和小姑,照顧好這個家,讓夫君安心讀書,才好連中三元!”
眼下的苦都不算什么,只要她能熬過去,將來就能比沈知念前世還風光!
想到這里,沈南喬深吸一口氣,將手伸進了冷水里,使勁搓起了衣衫。哪怕一雙白嫩的手,已經(jīng)凍得像胡蘿卜一樣又紅又腫,她也在所不惜!
沈南喬一邊搓,一邊不停地念叨:“沈知念的風光人生,已經(jīng)被我搶來了,我一定會過得比她好!深宮那種吃人的地方,她早晚會死在里面,說不定現(xiàn)在已經(jīng)叫苦不迭了……”
陸江月在旁邊嗑著瓜子,都被她逗笑了:“嫂子,青天白日,你做什么夢呢?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哪配跟金尊玉貴的柔貴人比?”
“我聽說柔貴人是新人中的第一寵妃,陛下獨獨帶了她一人去小湯山行宮,那可是上上的榮寵!嘖嘖……你們是親姐妹,差距怎么就這么大呢?”
沈南喬愣住了,不敢相信地問道:“你說什么?!這怎么可能?!”
她上輩子可是一入宮,就被陛下厭棄了,新人里寵冠六宮的,是那個叫柳如煙的秀女。沈知念怎么可能是第一寵妃?!
陸江月一介平民,最嫉妒的就是那些官家小姐。所以,她對沈南喬有著天然的惡意??瓷蚰蠁踢^得越苦,她的內(nèi)心越能得到滿足。
官家小姐又如何?還不是連她這個民女都不如。
“我的手帕交翠兒,她的姐姐是后宮負責采買的宮女,這些事早就傳遍了,千真萬確!”
“嫂子啊嫂子,人貴自知,你還是別想著跟柔貴人比了,你不配!怎么伺候好我們一家,才是你該做的事!”
沈南喬失神道:“不可能……不可能……”
她費盡心思,才搶來了這門親事,怎么可能過得還不如沈知念?
其實這將近三個月,在陸家受到了各種磋磨,沈南喬已經(jīng)隱隱有些后悔了。但親事是她自己搶的,她若是后悔了,還如何活得下去?
所以,沈南喬只能在心中不停地安慰自己,一時的落魄和風光算不了什么。能笑到最后的,才是最終的贏家!
她只要熬到明年的秋闈,夫君中了解元,就能揚眉吐氣了!
沈南喬一邊用力搓著衣衫,一邊自自語:“解元!對!解元!我要等夫君中解元!”
看著她這副神神叨叨的樣子,陸江月一陣無語。
她也沒看出,嫂子有多愛兄長啊,為什么這么堅定不移地相信,兄長一定會中解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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