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皓帶著點心們回府,元卿凌還沒回來,他丟下孩子就直奔逍遙公府邸。

到了逍遙公府中,卻見褚首輔也在,兩人是在書房里頭說話,而不是吃酒喝茶,看到宇文皓的時候,他們臉上也有了然之色,只是一應(yīng)沉默。

"二位知道皇祖父病情嚴重了嗎"宇文皓見兩人沉默的神色,心里有數(shù),遂沉聲問了。

逍遙公輕聲道："殿下先坐吧。"

"為什么皇祖父不愿意叫太子妃入宮去侍疾你們知道原因,是不是"宇文皓沒坐下,只是盯著逍遙公和褚首輔質(zhì)問道。

"殿下不必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逍遙公收斂神色,淡淡地道："先坐下來好好說,太太上皇身體不好又不是這一天半天的事,急也急不來啊。"

宇文皓眸子泛紅,"怎么能不急啊父皇說了,御醫(yī)開了好些藥,吃了毫無進展,卻偏生又不愿意傳召老元進宮去看,說是怕老元日后遭人非議,這簡直胡扯,原先他的身體一直都是老元伺候的,也是老元最清楚他的病情,原先不怕人非議怎地現(xiàn)在就怕人非議了"

"太子稍安勿躁啊,"褚首輔看著他,慢慢地道："這一次病情比原先兇險很多,太上皇考慮周全,不讓太子妃去治療也是為你們夫婦著想,說句不好聽的,若太子妃接手治療之后,太上皇還是沒治好,那罪過都落在了太子妃的身上,說句更不好聽的,太子不要忘記,這歷朝歷代皇帝殯天,免不了問御醫(yī)一個救治不力的罪名,輕則丟官下獄,重則獲罪殉葬,到時候太上皇在太子妃手里去的,后果是什么樣,知道不知道"

"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能改嗎再說,這連規(guī)矩都不算,是前朝傳下來的陋俗,該破了,若御醫(yī)盡力救治,抵不過天命,那就不該獲罪。"宇文皓生氣地道。

"太子既然知道天命,那就不必再折騰太上皇了,他自己心里有數(shù)。"褚首輔臉上沒什么表情,淡淡地道。

宇文皓聽了這話,倒吸一口涼氣,再看兩人的臉,都是同樣的沒有一絲多余的情緒,這兩人都是老狐貍,要隱藏心思他是看不出來的,但是他們兩人早年陪同太上皇出生入死,又是幾十年的君臣關(guān)系,到了晚年依舊相依作伴,他們會不在乎太上皇

打死他也不信。

"什么心里有數(shù)心里有數(shù)等死嗎"他氣得破口大罵,"你們算什么忠臣算什么朋友他都病成這樣了,還在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就算他自己心里是這么打算的,你們也必須要攔著啊。"

"太子,你激動也無用,有些事情,你我都是無能為力的。"褚首輔幽幽地道。

宇文皓失望透頂,"這句話從首輔的嘴里說出來,實在讓本王震驚,沒錯,有些事情我們是無能為力,可這件事情你們盡力了嗎我楚王府里除了太子妃,還有老夫人,她也是精通醫(yī)術(shù)的,就為了所謂的以后會不會被罵或者獲罪,就要眼睜睜地看著太上皇病情加重這中間到底有什么事是本王不能知道的"

逍遙公性情是隱忍不得的,聽了這話,他也有些激動,"太子以為我們就愿意袖手旁觀嗎可不讓太子妃獲罪這句話分量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