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眠默然一瞬:"那我要自己一個房間。"
男人笑起來,只是眼神卻充滿苦澀:"本來就是這么計劃的。我還不至于……那么無恥。"
蘇雨眠不置可否。
他眼中的苦澀蔓延開:"那次在別墅……看著你搬了書就要走,我太生氣了,當(dāng)時不知道腦子怎么想的,就……"
"后來,我也想過自己當(dāng)時為什么會失去理智,做出那種事……一來你走了幾天,什么消息都沒有,我實在太想你;二來,也是想嚇唬嚇唬你,希望你能主動回來……"
蘇雨眠看他的眼神當(dāng)真一難盡。
既有不理解的荒謬,也有對他的同情。
是的,同情。
一個連愛都不會表達的人,未來注定要走很多彎路,才有可能成長。
而自己,不過是這條路的而已。
也幸好,只是。
蘇雨眠在傭人的帶領(lǐng)下上去二樓。
"蘇小姐,就是這個房間,請進——"
看著熟悉的擺設(shè),就連當(dāng)初她隨手撿回來的花瓶都還放在窗臺上。
是的,這個房間就是當(dāng)初蘇雨眠大三暑假時住的那間。
傭人:"您休息吧,有事隨時叫我。"
"好,謝謝。"
傭人退出去,不忘輕輕帶上門。
蘇雨眠瞇了四十分鐘。
下樓的時候見江易淮坐在客廳沙發(fā)上,眼前擺著一杯沒動過的茶,目光遲滯,仿佛想什么想入了神。
聽到旋轉(zhuǎn)樓梯傳來的腳步聲,他才猛地回過神,下一秒,有些緊張地站起來——
"眠眠,你起了?是……房間有什么問題嗎?我馬上讓傭人……"
"不用。"蘇雨眠打斷他,"我休息好了,你還有其他安排嗎?"
"……啊?"他愣了一下。
似乎沒想到她會主動配合。
江易淮原本已經(jīng)做好她這一覺直接睡到傍晚的心理準(zhǔn)備了。
蘇雨眠對上他驚疑的目光,笑了笑:"我沒那么不講武德。"
男人也跟著笑起來。
"那就……出發(fā)?"
蘇雨眠輕嗯一聲。
江易淮開車帶她去了兩人從前常去的商場、常泡的酒吧、常玩的俱樂部,以及……她最喜歡的落日觀景臺。
觀景臺在北邊郊外的山上。
要上去,得開20公里的盤山路。
路又狹,彎又急。
從前蘇雨眠一有不高興的事,就喜歡往這里跑。
每當(dāng)站在觀景臺,眺望整座城市,都會不自覺生出一種"天地蜉蝣,滄海一粟"的感覺。
人本身就如此渺小,那不好的情緒豈不是更加渺小?
既渺小,又有什么可在意的?
兩人分手后,這里也成了江易淮常來的地方。
從前他也來過,都是為了接鬧脾氣的蘇雨眠回家。
每次她一來這里,待上幾個小時,情緒就會好轉(zhuǎn)。
江易淮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會成為這里的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