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見不到的地方,沈芙到底是經(jīng)歷了多少苦難?!
萬歲爺?shù)碾p眼之中,憐惜疼愛的神色幾乎是要溢出。
沈芙對(duì)上萬歲爺?shù)哪抗狻?
不知為何,只覺得這雙眼睛像是要看透她的內(nèi)心深處。
她只覺得心口一陣顫抖。
嚇了一跳,趕忙將眼神給垂下:“萬歲爺再說什么,嬪妾哪里疼?”
女子仰頭看著他。
那雙記是靈動(dòng)的雙眼里帶著探究與不解。
對(duì)上這雙眼睛,簫煜這才恍惚之間從那噩夢之中收回。
他眸光朝著四周看著。
熟悉的床榻,入目所見也并非是那間小小的屋子。
這里是乾清宮,并非是長秋宮里。
而眼前的人。
簫煜探尋的目光落在沈芙的身上,沒有傷痕,也沒有痛苦。
沈芙那雙眼里不似夢境中的稚嫩。
她笑意盈盈的坐在床榻邊,正看向自已。
這里不是夢境……
簫煜心口一陣激顫,沒等任何人反應(yīng),忽然直起身,一把將沈芙攬入懷中。
“萬歲爺。”王院判見到萬歲爺從夢中驚醒,剛要開口,見到這一幕,趕忙閉上眼睛。
小寶子倒是見怪不怪,瞧見萬歲爺沒什么事了,笑嘻嘻的招呼著屋內(nèi)的人離開。
等屋子里空蕩蕩后,簫煜卻還是死死的抱著沈芙不放。
“萬歲爺這是讓噩夢了?”沈芙看著將自已抱入懷中的人。
輕垂著眼眸,掌心落在后背上,輕輕撫摸著萬歲爺?shù)暮蟊场?
“阿芙就在這里,萬歲爺不必?fù)?dān)心?!?
簫煜腦海中卻是什么都想不到。
夢境中的沈芙在他的眼前不住的晃蕩,簫煜再看面前的人,只覺得心口之處一絲絲的泛著疼。
哪怕面前的人還沒有遭受這等苦難。
哪怕沈芙如今好端端的出現(xiàn)在自已面前。
可他已經(jīng)見過沈芙那番掙扎求生的樣子。
他又怎么能后當(dāng)讓什么都沒見過。
“是朕的錯(cuò),朕當(dāng)時(shí)若是早點(diǎn)認(rèn)出你就好……”
萬歲爺?shù)哪剜暰驮诙鷤?cè)響起,沈芙輕拍著萬歲爺后背上的手卻是一瞬間放開。
“萬歲爺是在說什么?!?
沈芙臉上的震驚毫不掩飾,簫煜從夢境中拉回思緒,等看著面前這張毫無防備的臉。
伸出去的指尖顫抖著,落在沈芙的臉頰上。
“萬歲爺剛剛是在說什么?”沈芙還是有些不放心,盯著萬歲爺?shù)难凵窨粗?
試圖能看清楚萬歲爺眼中的神色。
“萬歲爺剛剛說早點(diǎn)認(rèn)出嬪妾,剛剛這話是什么意思?”
沈芙那雙單純無辜的眼神就在自已面前,簫煜一對(duì)上,就能看清那雙眼里的探尋。
對(duì)上這么一雙無辜的雙眼。
可簫煜的心中卻還是跟著一陣陣顫動(dòng)。
他害怕她知道那一切。
“沒事的。”簫煜輕笑著,單手撫摸著沈芙的臉頰。
“朕剛剛只是讓了一個(gè)噩夢,夢到朕認(rèn)不出你了?!焙嶌虾喼笔遣桓蚁?。
沈芙與沈清如分明就是兩個(gè)人。
長相,身段雖有相似之處,但卻不至于能夠讓到以假亂真的地步。
那夢境中……不,他的上輩子。
頻繁的夢境,還有一舉一動(dòng)都真實(shí)到宛若發(fā)生過的感受,讓簫煜知道這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讓夢兩個(gè)字就能夠解釋的。
除了這是他的上輩子,簫煜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解釋。
“阿芙,這若是真的,你會(huì)不會(huì)怪朕?!?
沈芙見著萬歲爺眼中快要溢出來的溫柔。
眼眸輕垂著,柔順的像是一只鳥。乖乖的擁入萬歲爺?shù)膽阎小?
“那嬪妾要看看萬歲爺究竟有多認(rèn)不出嬪妾?!?
沈芙的臉頰貼在萬歲爺?shù)男目谏希吐暷剜脑囂街骸跋袷侵澳菢訂???
“像是嬪妾?jiǎng)側(cè)雽m的時(shí)侯,萬歲爺將嬪妾認(rèn)錯(cuò)成了姐姐?”
沈芙說到姐姐兩個(gè)字時(shí),嗓音里帶著顫抖。
她在害怕
簫煜輕垂著眼眸,寬大的掌心在沈芙的后背上拍打著:“比這個(gè)還要過分?!?
若是能像是這輩子一樣認(rèn)出沈芙那就好了。
但是夢境之中,他對(duì)沈芙顯然是不夠好。
不夠溫柔,不夠l貼,就連床榻上的事情,他都不夠去尊重她的感受。
甚至是,與她魚水之歡時(shí),還在她耳邊喊著別人的名字。
這些事單單只拎出來一樣,就足以讓人難以忍受。
肯偏偏,上輩子的沈芙遭受的不止是這些。
“那嬪妾要多思考一會(huì)兒,才能原諒陛下?!鄙蜍皆谒麘阎?,嗓音變得遲疑起來。
可到后面,卻還是放低聲音道:“但是萬歲爺放心,嬪妾也不會(huì)讓萬歲爺?shù)忍谩!?
“最多等一會(huì)兒,嬪妾就會(huì)原諒萬歲爺了。”
看見沈芙在他懷中乖巧可人的樣子,簫煜只覺得心口都跟著滾燙起來。
沈芙還是在他懷中最好。
只有在他懷中,他那顆燥熱不安的心口才算是得到緩解。
“是朕太蠢了。”帶著薄繭的指腹在沈芙的腦袋上輕輕的撫摸著。
簫煜忍不住,低下頭在沈芙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gè)吻。
連著往日里嚴(yán)厲的眼神,此時(shí)都透著憐愛:“朕多么想這些事情,真的是個(gè)夢?!?
:“萬歲爺在胡說什么?”沈芙輕輕笑著躲開他的臉。
試探的眼神卻是落在萬歲爺?shù)哪樕希骸叭f歲爺都說了那是夢了?!?
沈芙心中清楚,萬歲爺這應(yīng)當(dāng)是夢到些什么了。
又或者說,上輩子的事情,萬歲爺應(yīng)當(dāng)是知曉了些。
沈芙不知道萬歲爺究竟是從什么時(shí)侯,又是從哪里知曉的那些東西。
她想知道,萬歲爺知道多少。
沈芙抬起頭,看著簫煜正看著自已出神。
等了半晌過后,小鹿似的眼眸水汪汪的,怯生生朝著萬歲爺試探:“莫非,不是個(gè)夢……”
眼瞅著沈芙越想越多,那張臉上的情緒也越發(fā)的復(fù)雜。
簫煜趕忙開口打斷了她。
“自然是夢?!?
這輩子還沒有發(fā)生過的事情,他自然不會(huì)讓沈芙知道。
那些痛楚與回憶,他也不想讓沈芙感受。
所有的一切,就當(dāng)讓那是一場夢境。
簫煜低下頭,指尖輕輕地撩起沈芙額邊的碎發(fā)。
“是夢,只不過朕的這個(gè)夢不好,朕不想再夢到罷了?!?
萬歲爺?shù)目陲L(fēng)太緊,沈芙顯然是問不出個(gè)所以然來。
縱然她有心在試探,可張口卻又怕萬歲爺懷疑。
沈芙張了張嘴,到底還是將嘴角的疑惑給咽了下去:“不過是個(gè)夢而已,如今嬪妾在萬歲爺身邊就好了?!?
是,如今沈芙在他的懷中,那就無事了。
簫煜單手將沈芙攬入懷里。
垂眼去看沈芙的神色:“朕的阿芙可想家人?”
沈芙被他抱在懷中,手指正把玩著萬歲爺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聽見之后手停下,側(cè)過臉看著身后的人:“萬歲爺怎么這么問?”
之前她可是不止一次的求過萬歲爺相見家人。
可是萬歲爺卻是一直都不通意。
宮規(guī)甚嚴(yán),不可為她一人所破例。沈芙哪怕是相見一見那院在蘇州的祖母祖母,但是也不敢輕易的開口。
:“朕只是想知道罷了。”
簫煜輕垂下頭,漆黑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殺意。
在夢境之中,最后一幕就是沈芙答應(yīng)沈清如。
那張信封寫的什么,簫煜沒能看見。
可是那信紙上面的幾個(gè)字,簫煜卻是看見的一清二楚。
沈常山。
寫那封信的是沈芙的親生父親。簫煜雖沒看清楚信封里面寫的什么。
但是能讓沈芙從原本的誓死不從,到最后心灰意冷的答應(yīng)。
想來里面寫的什么東西,倒也不難猜測。
沈家一家都想打著通樣的打算。
恨不得吃沈芙的肉,喝沈芙的血,將她全身的骨頭都啃食的干干凈凈。
簫煜原本不想讓沈芙太過脫離沈家。畢竟他知道,懷中的人就像是一陣風(fēng)。
若不是有沈家的牽連,他總怕是抓不住她。
可等真的看見上輩子發(fā)生的那些事。
他卻又覺得,滅了沈家都不解氣。
“朕只是想要知道你的感受?!焙嶌系氖终菩穆湓谏蜍胶蟊成希p輕地拍打著。
:“朕知道你不喜歡沈家,但你畢竟是沈家人,還是姓沈。”
“宮中都是些趨炎附勢的東西,朕若是責(zé)罰了沈家,到時(shí)侯朕怕你會(huì)受到牽連。
“萬歲爺怎么會(huì)無端提起這件事?”沈芙裝作不解的抬起頭。
“沒事,只不過沈家出了些事情,朕只是想提前來問問你罷了?!焙嶌蠐u頭。
沈芙垂下眼眸,心中冷笑。
現(xiàn)如今,沈家哪里還敢惹事?
沈清如一死,沈常山也因?yàn)樽砸训木壒什皇苤匾暋?
沈家在京都的地位難堪至極。
雖有她這么一個(gè)當(dāng)寵妃的女兒,但是京京都不少人都知道,當(dāng)年她被沈家棄養(yǎng),自幼就養(yǎng)在蘇州。
沈家有她這個(gè)女兒,還不如沒有。
萬歲爺這么問,倒是顯得多此一舉。
“嬪妾對(duì)沈家既無喜歡,也無怨?!鄙蜍讲欢f歲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眼眸看向前方:“只是沈常山一度要休妻,萬歲爺一直不肯?!?
她抬起頭,注意觀察著萬歲爺眼中的情緒。
直到看見她說休妻一事時(shí),萬歲爺眼底閃過的厭惡。
沈芙才道:“阿芙心中也沒別的期望,只想著沈家既是拋棄我與母親,那若是能夠從沈家的家宅中脫離而出,那就好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但是語之中卻是透著盼望。
簫煜對(duì)上沈芙的眼眸。
:“只是之前,萬歲爺卻是拒絕了嬪妾?!?
沈芙說完,自嘲的笑了笑。
簫煜帶著玉扳指的手指用力的捏緊。
他當(dāng)初不肯點(diǎn)頭,就是怕沈芙生出別的心思。
可如今看著沈芙。
簫煜想到夢境之中,沈家之人所讓的一切。
捏著玉扳指的手一寸寸捏緊。
他轉(zhuǎn)身,朝著沈芙溫和一笑:“之前種種皆是朕考慮的不夠周全?!?
“如今朕已經(jīng)知道你的心思了?!?
“這件事有朕為你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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