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話音才剛落下。
簫煜反應(yīng)過來連忙將那木人給拿在手中。
剛剛祥貴嬪一直舉著這木人是做給三皇子的,口口聲聲有理有據(jù)。
可從頭至尾,實(shí)際上卻也一直無人查看,這桐木偶人究竟是不是下給三皇子的。
如今林安這么一喊,簫煜這才急忙拿在掌心中。
他將木人拿在掌心里細(xì)細(xì)查看,一眼便看見那摔壞了的木人背后,的的確確是是寫得沈芙生辰。
看似陰暗的生辰八字下面,則是用朱筆寫著沈芙兩個(gè)字。
十幾根銀針插在木人上,根根都落在那的生辰八字上,其目的是為了什么,昭然若揭。
“這到底是誰所為???”萬歲爺捏著木人的手都在收緊。
目光凌厲的掃向眾人。
而在場之人,則是被嚇得一個(gè)個(gè)都不敢做聲兒。
誰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么發(fā)展。
眾人動(dòng)都不敢動(dòng),唯獨(dú)站在身側(cè)的榮貴妃。
她從始至終一直都站在萬歲爺身邊,自然是看清楚那木人上面寫著的名字。
榮貴妃平淡的轉(zhuǎn)過頭,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沈芙身上。
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心中那股隱隱的不對勁感總總算是找到了。
她就說,沈芙今日怎么這么愚蠢。
處處犯錯(cuò),事事激進(jìn),與以往的機(jī)敏聰慧半點(diǎn)兒不同。
原來是在這里等著自己。
榮貴妃瞥下眼眸,輕垂著的目光中一閃而過的都是殺意。
“是嬪妾的錯(cuò)?!睒s貴妃收回目光后,隨即轉(zhuǎn)身便跪在了地上。
簫煜的眼眸在她身上看了一眼:“榮貴妃,你今日似是著急了些?!?
剛剛榮貴妃可是迫不及待想要治沈芙的罪,與往日冷靜自持的榮貴妃相比,可是急迫了許多。
“是嬪妾失差,誤會了沈貴嬪,還請萬歲爺恕罪!”
沈芙這招實(shí)在是用的太好。
將這禍水引到自己身上,直接就打消了作為兇手的顧慮。任憑是誰去揣摩,都想不到沈芙會自己害自己。
榮貴妃自知沒有反抗的能力,再解釋下去都將是徒勞,干脆認(rèn)錯(cuò)。
倒是一旁的祥貴嬪卻顯然還在狀況外。
“這……怎么會這樣?”祥貴嬪急忙掙脫開眾人,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著那木人。
怎么可能會是沈芙的名字?
祥貴嬪死死的看著,瞧著那地上的字跡,她分明是看見了的,可卻還是不可置信。
“怎么會是沈芙?”祥貴嬪抓住那木人,掌心收的緊緊的。
“不是瑞兒嗎,怎么會是沈芙?”
祥貴嬪怎么可能會相信?她牢牢地盯著那木人??蔁o論是如何看,那上面寫著的都是沈芙。
“怎么會是沈芙?怎么會是沈芙呢?”祥貴嬪的頭搖晃的如同撥浪鼓一樣。
瞪大的雙眼間滿是茫然。
可無論她如何看,這上面寫著的都是沈芙兩個(gè)字!
祥貴嬪一步步往后退,這時(shí)簫煜已經(jīng)顧不得她了。
他一把揮開祥貴嬪,可拿著那桐木偶人的手都在克制不住的顫抖。
沈芙跪在地上,看著萬歲爺那顫抖著的手。
萬歲爺此時(shí)的狀態(tài),明顯就是難以面對自己。
沈芙心中清楚,但是她卻是不說。只是跪在地上,茫然又無措的道:“什么寫的嬪妾?”
她像是還在狀況之外,目光一直落在眾人的身上,隨后最后才落在萬歲爺手上:“那……那小木人上寫的是嬪妾?”
簫煜拿捏著木人的手收緊。
偏過頭去不敢看沈芙。
沈芙哪里會這么輕易的讓萬歲爺逃脫?
她站起身來,走到萬歲爺面前,伸出手就要去拿萬歲爺掌心中的東西。
只是簫煜的手卻是握的緊緊的。
“沈芙!”簫煜瞥過頭去,輕輕看著她。
那目光復(fù)雜的,又帶著幾分慌張:“別看!”
這東西不好,既會污了沈芙的眼睛,更會讓她受傷。
簫煜緊捏著那木人不讓沈芙看。
可偏偏沈芙用力:“萬歲爺為何不讓嬪妾看?”
“可是因?yàn)檫@上面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
沈芙頭一次如此的強(qiáng)硬。
簫煜瞧見沈芙的神色之后,便也逐漸的放了手。
沈芙掌心將那木人從萬歲爺?shù)氖种袏Z了回來,她低下頭仔仔細(xì)細(xì)的朝著那木人身上檢查了一番。
她瞧著那木人身上寫著的生辰與名字后,沈芙身子忍不住的晃了晃。
“有……有人要害嬪妾……”
沈芙的手一松,手中的木人就跟著掉在地上。
輕輕地一道聲響,沈芙卻是顫抖著往后退了幾步。
她看著掉在自己腳邊的木人,活像是看見了什么可怕的東西。
捂著唇,渾身顫抖著,帶著哭腔道:“有人,有人要害我。”
沈芙今日打扮的如此張揚(yáng)奪目,明眸皓齒,嬌艷嫵媚至極。
剛開始萬歲爺責(zé)怪她的時(shí)候,眾人還當(dāng)她今日打扮的太過張揚(yáng),顯得實(shí)在是狼狽。
可此時(shí),沈芙這身耀眼至極的打扮,卻配上她那張嬌翠欲滴的表情。
越是打扮的張揚(yáng),此時(shí)就顯得越發(fā)惹人憐憐。
甚至是連著頭上戴著的牡丹金簪,隨著沈芙的動(dòng)作輕輕搖晃,精致又奪目。卻與那含嬌帶淚的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沈芙不過是眼睛含著幾滴淚,卻是顯得越發(fā)的惹人憐惜。
“芙兒。”簫煜站在一旁,手掌心幾次想要伸出去,隨后卻又放下。
他沉默的看著沈芙,唯獨(dú)那落下來的手掌心顯示他的局促不安。
沈芙此時(shí)卻是不愿意理會萬歲爺。
她輕咬著唇。
灼灼目光落在那桐木偶人上,嘴里還在繼續(xù)道:“這怎么會……怎么會如此?”
“這木人上面寫著嬪妾的生辰名字,明顯是有人要陷害嬪妾?!鄙蜍窖b作懵懂無知的道:
“那為何,為何祥貴嬪要說是這木人是嬪妾陷害三皇子的?還口口聲聲說在嬪妾的宮殿中挖出來的,就像是親眼所見嬪妾咒害了三皇子一樣?!?
沈芙轉(zhuǎn)過頭,目光直視著祥貴嬪,顫抖著的眼睫中滿是不解。
卻讓在場眾人都跟著靜了靜。
所有人都朝著祥貴嬪看去,就連簫煜自然也不例外。
他對待沈芙是心懷愧疚,可對待祥貴嬪自然就沒那么好的脾氣了。
冰冷的眼眸極為凌厲的落在祥貴嬪的身上,簫煜目光之中含著威脅:“祥貴嬪!”
簫煜自是察覺出了這件事背后的陰謀。
今日這種種,明顯就是沖著沈芙來的。
既是陷害沈芙,又利用這件事離間了沈芙與自己。
若不是最后多看了一眼,看清楚這上面寫的并非三皇子。今日只怕他就犯下大錯(cuò),冤枉了沈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