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人群熙熙攘攘,全都跟著方塵他們朝某個(gè)方向走去。
絕磐石已經(jīng)命人把虞章給看住了,免得他中途落跑,虞章神色有些蒼白,可隨后他便發(fā)現(xiàn)方塵去的方向并不是他的府邸。
虞章有些驚疑不定,心中卻涌起一絲冀望。
眾人走著走著,紛紛感覺到不太對勁,祥王忍不住道:“方國公,這個(gè)方向不是南山書院所在嗎?”
趙彥本來有些激動(dòng)的神色漸漸冷靜下來,眼中露出一抹思索之色。
方塵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示意眾人跟上。
盞茶功夫后,眾人來到了書院前。
宸夫子在弟子的攙扶下走到方塵面前,沉聲道:“方國公,你的意思是,書院中有此案的關(guān)鍵證據(jù)?”
“我說過這句話嗎,宸夫子?!?
方塵驚訝反問。
宸夫子微微一怔,搖搖頭:“的確不曾說過,只是老夫自行猜測?!?
“方國公,莫要再賣關(guān)子了。”
祥王苦笑道:“周圍的百姓已經(jīng)愈來愈多,再拖延下去,本王怕引起一些騷亂?!?
方塵環(huán)顧四周,的確,街道已經(jīng)被堵的水泄不通,里面有看熱鬧的百姓,有受害者的家屬親族,有擔(dān)著挑子的小販,有身著錦衣的貴人。
“大人,是否要封鎖南山書院?”
絕磐石低聲問道。
“封鎖是要封鎖,但不是南山書院,而是這座院子。”
方塵指了指南山書院旁邊一座不顯眼的院子。
書院附近種著許多柳樹,這座小院子在柳樹的遮蔽之下,不顯山不露水,看起來極其普通。
可祥王等人卻如遭雷擊,臉上漸漸露出一抹不敢置信之色,周圍的百姓也紛紛愣住了,幾息后,竊竊私語聲不斷響起。
因?yàn)檫@座院子的主人,正是南山書院的院長宸夫子!
“方國公,這是什么意思!”
宸夫子捂住自已的胸口,氣的渾身發(fā)顫,身旁書院弟子連忙攙扶,一邊安撫一邊對方塵怒目而視。
唯有虞章失魂落魄,如果方塵去的是他家,或許還能再爭辯一二,可方塵來的卻是宸夫子的院子……
“這……著實(shí)讓本官開眼了。”
絕磐石望著宸夫子,口中喃喃自語。
他不是善人,身居衛(wèi)所千戶,又是外派的,等若于封疆大吏般的存在,平日里狠辣手段是有,可始終留存著一絲底線。
就因?yàn)檫@一絲底線,他現(xiàn)在可以安然無恙的站在方塵面前,而他卻不曾想過,南山書院的院長,教書育人的宸夫子,竟……會(huì)是如此十惡不赦的兇徒!
“夫子……”
趙彥喃喃自語,兩行淚水突然從眼角滑落。
他身為地玄境巔峰,在凡夫俗子面前就如神仙一般,來無影去無蹤,這些年也為自已找過線索。
可他唯獨(dú)沒有去過宸夫子所在的院落。
愧疚?心虛?
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已年少的時(shí)侯蹲在南山書院門前,一道身影在他面前輕輕蹲了下來,問他可是想讀書,趙彥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就被帶進(jìn)了南山書院。
他把錢施舍給他人餓肚子的時(shí)侯,也是那人把自已的飯菜分了一半給他。
方塵看著宸夫子,灰白的眼眸如一潭死水,平靜,無波,但在這平靜之下,仿佛隱藏著一場暴風(fēng)雨。
宸夫子看見這樣的目光后,神色突然變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