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之前在戰(zhàn)機上已經(jīng)和老人討論過如何與始皇交談,當(dāng)下沉聲道:“后世評價,秦亡于秦王暴政!”
“始皇嬴政,殘忍無情,軍事奇才,治國無能?!?
“麻木不仁的暴君!窮兵黷武的昏君!遺臭萬年的罪君!”
“焚書坑儒,殘暴無雙,修建行宮,百姓受苦,是以秦二世而亡!”
此話一出。
始皇猛然一震,瞪大雙眼:“孤,孤亡的大秦?”
“孤……暴君,昏君,罪君!”
“不,不,不可能!孤一統(tǒng)天下,孤橫掃六國,怎能是昏君,暴君……孤……”
始皇想要反駁,想要發(fā)怒,但此時,他更多的是迷茫。
自己明明想做一個無上君王,一個千古一帝!
怎能是暴君!昏君!罪君!
怎能是他這個給大秦打下萬世基業(yè)的始皇帝,亡的大秦!
“這是誰給孤的評判!誰敢如此評判孤!”始皇忽然發(fā)怒。
林凡開口道:“你眼中的草民,給你的評判?!?
始皇身形巨震:“草民……”
老人嘆道:"作為千古一帝,你或許從來沒想過,在你眼中那些命賤如草的草民,到底有多么強大。"
"千年歷史,無數(shù)強大的王朝崛起又滅亡,唯有草民尚在。"
“強如大秦,未亡于諸國,卻滅于草民?!?
“威嚴如你,創(chuàng)造出的煌煌大秦,卻被你眼中的草民推翻。勞民百萬的阿房宮,卻也被草民燒了干凈。”
“你奪終生氣運化為自身帝氣,奴役天下,以為大秦就此萬世不滅,但……當(dāng)你一死,大秦再無氣運,天下皆反!就連你,都要被你眼中的草民評判?!?
“龍椅座下,累累白骨。那是因為龍椅上一個人的一個想法,就餓死累死的百萬草民。”
“哪怕是英明如你,也難免因為一個想要莊嚴宮殿的想法,就去修建阿房宮。更何況……其他皇帝?!?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只要有皇帝,一國就必然將亡!哪怕那皇帝英明如始皇,哪怕那皇帝神武如漢武!”
老人緩緩抬起頭來:“五千年歷史告訴我們,唯有皆為草民的國家,唯有沒有皇帝的國家,才可能真正的永世長存,才可能真正的讓所有人都為之驕傲?!?
“沒有皇帝,怎能稱國!”始皇只感覺自己的三觀都受到了沖擊,聲音顫抖道:“這一國,總得有個當(dāng)家做主的!”
“草民為何不能當(dāng)家做主!”老人沉聲道:“我輩大夏人,為何不能當(dāng)家做主!”
“我大夏,就沒有皇帝!”
“但我大夏之箭,長千百米,一箭出,扶搖上九天,貫穿四海,縱橫千萬里。一箭可毀一城,甚至,一箭可滅一國!”
聞,始皇呼吸急促,他仿佛又看到了鋼鐵長城上那直指蒼穹的巨箭!
那是他大秦都不曾擁有的巨箭!
老人繼續(xù)道:“你大秦鐵甲橫掃六國,步卒無雙?!?
“但我大夏有軍可飛天遁地,如蒼鷹翱翔,半個時辰便可橫貫千里,廣闊大秦又如何,兩個時辰便可橫跨,從天而降,如天人下凡?!?
“我大夏將領(lǐng),身居營帳,便可指揮萬千將士長城之外殺敵,人人皆可千里傳音,溝通無礙”
“我大夏智囊,只需坐于室中,雙眼便可橫貫華夏,萬里山河盡入眼中,如飛鳥俯瞰人間?!?
“我大夏百姓,坐于廳堂,雙目便可突破蒼穹,乘神舟扶搖而上,與月宮為鄰,俯視蒼生!”
“二百四十里秦長城,可敢與三萬六千里鋼鐵長城并肩?”
“這,都是我大夏草民一點點做到的,是我大夏十四萬萬人共流血汗!”
“而不是一個皇帝做出來的!”
“草民,為何就不能當(dāng)家做主?”
“十四萬萬草民,為何就不敵你這千古一帝了?為何就非得要跪拜于你了!”
“都說皇帝年年做,但這天下,就不能有一次是草民的天下嗎?”
老人聲聲振聾發(fā)聵!
他在替十四萬萬草民發(fā)問,他在替五千年的草民發(fā)問,他在替那些累累白骨發(fā)問!
問這個千古一帝!
那萬里雄獅在老人身后仰天嘶吼!
在那龍椅的碎塊中,始皇氣息已經(jīng)徹底紊亂,他知道,老人說的都是真的。
他雙眼迷茫。
“草民,也可當(dāng)家做主?”
“這天下,本該是草民的天下?”
“沒有皇帝的國家……竟能如此?”
沉默許久,始皇緩緩抬頭,面容苦澀道:“這么說,孤這個千古一帝,反倒是千古罪人了?”
“孤一心創(chuàng)造出的煌煌大秦,反倒是……一個可笑的落后之國了?”
那些話語,簡直比殺了始皇都難受。
徹底擊垮了始皇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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