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關(guān)孔府存亡,即便是全部得罪,他也得堅(jiān)持,繼續(xù)道:“陛下,臣沒有貶低將士、朝臣們,只是就事論事,
仿古作假自古有之,既然您說數(shù)百年前的族譜可以作假,那古籍為何不能?
且古籍之上的記載含糊其辭、迷糊不清,這種更不足以為信,
且血脈之事真是如此,換做是計(jì)劃之人,絕對是殺人滅口,越少至少越好,為何要堂而皇之的記載在書中,落人口舌,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綜上所述,臣以為,估計(jì)記載不可信,至少在有力證據(jù)前不可信?!?
一席話,有理有據(jù),聽在孔府眾人耳中暗爽,而更是讓孔胤植松了口氣。
只要死死抓住這一點(diǎn),不管怎么說,古籍就是假的,除非皇帝說族譜也是真的。
到了現(xiàn)在,終于扳回一局,立于不敗之地了,哪怕前兩項(xiàng)受到處罰也無所謂,孔府在,那一切都在。
幾十年后,孔府還是孔府,但朱家就不一定是朱家了。
孔府戰(zhàn)線的人臉上雖然凝重,但心中早已樂開了花。
寶座上的崇禎哪里不知道孔府眾人的想法,只是淡淡道:“行,那就按你們說的,古籍可以作假不可信,那你們怎么證明你們沒有蒙古血脈?
你們要知道,蒼蠅不叮無縫蛋,無蜜不招彩蝶蜂,既然空穴來風(fēng),大明律對這種重案、特案都是有罪推定,寧可錯殺,不可漏放?!?
我艸……
還他媽的能這樣?
這要怎么證明?根本無法證明。
這一次,孔府戰(zhàn)線的人是徹底的凝固了,這是無解之局。
不待周邊孔家戰(zhàn)線的人反駁,盧象升就出聲了:“別拿什么子虛烏有的話來反駁,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記載是真的,你們想過什么后果嗎?”
眾人沉默,沒有人敢保證,也沒有人能證明。
無解!
無解呀!
所有人都在心中嘆息,無數(shù)之前準(zhǔn)備找皇帝理論一番的的讀書人此刻都沉默了。
有些人想說土默特、鄂爾多斯等蒙古部落歸順了,也就不存在什么漢蒙之分了,
可這話他們只能在心中想想,敢說出來,不說皇帝了,周邊文人都能弄死他。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們本就不贊成皇帝的這個雙制的策略,即便現(xiàn)在歸附,能保證一直歸附嗎?
如果哪一天,歸順的蒙古突然叛變,拿孔府的事情說事,到時候整個大明的王朝、或者說,下一個漢人王朝都會被打入恥辱柱中。
這個后果,沒人能承擔(dān)。
這一沉默就是一刻鐘的時間,崇禎也不準(zhǔn)備繼續(xù)等了:“既然孔府無法證明自己,那就按照有罪推定的原則來判定,
你們無法保證,朕更無法保證,為了孔圣、為了漢人,朕只能將血脈不純列為事實(shí)。
圣子通敵、族人犯法、血脈不純,三罪并罰,即刻起,廢除孔胤植衍圣公爵位,曲阜孔府內(nèi)各廳官員全部革職,
曲阜孔家自第五十三代衍圣公孔思晦之后的后人,全部削為平民,
從今往后,不得再以孔圣后人自居,不再享受朝廷給孔圣后人優(yōu)待,在未查明血脈之前,未得允許不得離開曲阜,違者,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