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guī)矩只有兩條,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他也只能每天呆在東暖閣內,看折子、睡覺。
到了祭天的當天,卯時一刻,齋宮中太和鐘響起。
儀仗就從乾清宮出發(fā),孫傳庭一身明晃的盔甲跟在身后,左手按刀,龍行虎步。
一路上都是二十一衛(wèi)的軍士,各個精氣神十足,比一個多月前不可同日而語。
到了天壇的時候,在京的四品官都已經等候了,太和鐘聲停止,鼓樂聲起,祭天大典正式開始。
ps:嘉靖十三年(1534年)圜丘改名天壇。
正所謂國之大事,在祀與戎。
戎,就是軍事,這是一個國家和平與昌盛的強有力的保障。
崇禎已經在整頓兵政、開武科、用名將、設火器研究院了,強軍指日可待,那么剩下的就是對權利的鞏固了。
有時候,權利和強兵并不一定能完全鞏固權利,那么祭祀就誕生了。
祀,就是祭祀,和神靈交往的大節(jié),代表著權力的來源和統(tǒng)治的正統(tǒng)。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誰有資格伺候神明?也就代表著誰有資格代表神明統(tǒng)治人間。
統(tǒng)治者通過壟斷祭祀,收回普通人與神明交流的權利,只此一家,別無分店,
于是一套極其繁瑣、盛大的儀式誕生了,
第一項迎帝神……第二項奠玉帛……第九項望燎。
足足用了近一個時辰,祭天儀式才完成。
儀仗回到東暖閣后,崇禎一屁股坐在了軟塌之上,王承恩倒了杯茶遞了過去。
一邊輕輕的給崇禎垂著腿,一邊低聲道:“皇爺受累了,這是第一次,有經驗了以后就好辦了!”
崇禎端著杯子的手下意識的抖了一下,喝完一杯茶才長長的出了口氣,真是太累了。
光是禮樂都換了九種,什么中和之曲、肅和之曲……一直到最后的時和之曲。
那種場合,即便他貴為皇帝,即便他從后世穿越而來,知道沒有神明,他也不敢馬虎。
只能老老實實的跟著掌禮官的節(jié)奏,不斷的俯伏跪拜。
他算了一下,差不多拜了七十多次,磕了近兩百個頭。
若不是這三個多月,每天早上都有鍛煉,估計這套儀式他都堅持不下來。
據他所知,此刻祭天大典,單單是列隊護駕,就將二十一衛(wèi)原有的軍士都給弄了出來。
一套祭天大典,前前后后足足花了七八萬兩白銀,祭祀時煮牲所用的柴錢都用了近千兩。
中間有沒有人貪污不知道,但足可以看出古代祭天的重要性。
也充分表現了當權者為了維護統(tǒng)治所下的功夫了。
這樣讓他想起來一句詩: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
如果真的有神明,那為何歷朝歷代會天災不斷,餓殍千里?這么淺顯的道理沒有人懂嗎?
說到底都是統(tǒng)治階級的糊弄和百姓認知差距,從這一方面來說,他的任務還是任到重遠的。
他要打造一個全新的大明,百姓在遇見天災人禍的時候,首先第一個想到的是朝廷,而不是跪求蒼天。
一邊的正給崇禎錘著腿的王承恩聽見崇禎的嘆息聲,以為崇禎是太累了,連忙說了一句,崇禎聽完瞬間來了興致,滿血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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