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你不知道啊,陸隊他這次要執(zhí)行一個非常危險的任務(wù)……”
小張把任務(wù)的難度和危險度詳細地告訴了溫寧,他不怕透露這次的任務(wù)內(nèi)容,因為特飛隊為國家做出的犧牲,應(yīng)該被大家知道。
聽完小張說的話,溫寧腦子嗡地一聲,眼睛瞬間失焦,看不見聽不見,整個人都是懵的。
即使是專業(yè)的跳傘運動員,也要在確保地勤、空勤、空管、氣象、塔臺等各項保障到位后,才敢往下跳。
陸進揚他們什么都沒有,就這樣憑一腔愛國熱血從5千米的高空跳下來?
簡直就是自殺式的任務(wù)!
兩個人剛剛才展開熱戀,正是甜蜜蜜的時候,卻突然得知沒兩天對象就會死,這一刻,溫寧說不出是什么心情。
就好像大冬天忽然兜頭淋下來一盆冰水。
又好像正得意興奮的時候,后腦勺被人偷襲了一棍子。
那種感覺——
難過夾帶陌生的感覺有一些
明明不是下雨天
卻淋濕雙眼
與你有關(guān)的淚點
……
沉默了好一會兒,溫寧才漸漸從那種難過中緩過神來。
她仔細回想原書劇情,原書里面沒有寫到地震的劇情,也可能發(fā)生了地震,只是跟劇情沒什么關(guān)聯(lián),所以作者沒提。
不過原書里,在這個時間點,陸進揚受到過一次大表彰,不僅軍功記了一等功,還得到了一筆獎金,當時陸家為了慶祝,還特別組織了一次家庭聚餐,邀請親戚過來吃飯。
這么對應(yīng)來看,陸進揚很可能就是在執(zhí)行這次危險任務(wù)的時候,立下了一等功。
關(guān)鍵他是主角之一,主角怎么可能會死呢?
對,就是這樣,陸進揚肯定不會有事,一定會平安回來!
想通之后,溫寧揪著的心終于放松下來。
打起精神努力投入到工作中。
前幾天溫寧聽說京市要派過來一支醫(yī)療支援隊,算算時間,昨天下去就應(yīng)該到了,溫寧拿好相機,準備過去拍些醫(yī)護人員救治傷員的照片。
“溫同志,又來拍照片呢!”
“溫同志,你來啦!”
“溫同志好!”
一走進醫(yī)療臨建棚就有不少人跟溫寧打招呼。
溫寧脖子上掛著相機,彎著唇角,一一回應(yīng)跟她打招呼的人。
這段時間她已經(jīng)在這片混了個臉熟,不拍照片的時候還會幫著安撫被救出來的小朋友,幫他們做心理疏導(dǎo),安撫他們受傷的心靈。
她長得漂亮,輕聲細語的安慰人,還笑容甜甜地鼓勵大家重新樹立對生活的期望,在這種身心受創(chuàng)的時刻,很難有人抵抗得住這樣的溫暖。
所以一看到她,本來躺病床上的人都主動跟她招呼。
臨建棚不停有新的病人送進來。
穿著印有“空總醫(yī)院”白大褂的醫(yī)生護士們忙得腳不沾地,連口水都顧不上喝。
溫寧舉起相機,咔嚓記錄下這一刻的畫面。
“怎么是你?!”
一道尖利又驚訝的聲音傳過來,溫寧放下相機便看到一張熟人的臉,是蔣靜。
“你、你你不是跳河淹死了嗎?怎么在這里?”蔣靜雙眼放大,見鬼一般地瞪著溫寧,隨之眸中閃過濃濃的失望,這小賤人居然真的還活著!命還真大!
溫寧沒錯過蔣靜眼底那抹失望,稍微一分析便明白過來,怕是向兵回去告訴周芳她跳河了,周家人就以為她淹死了。
呵,恐怕周家人都高興壞了吧。
可惜她沒死,還活得好好的。
溫寧紅唇微勾,用很有禮貌的語氣道:“謝謝蔣阿姨關(guān)心,我福大命大,什么事兒都沒有。”
這里是救死扶傷的地方,溫寧不想跟討厭的人過多糾纏,說完便繞開蔣靜,舉著相機去拍其他的醫(yī)生護士。
蔣靜這段時間正因為侄子被判勞改的事兒恨溫寧恨得要死,眼見她毫發(fā)無損的在這兒晃悠,自己的侄子卻要被押送到邊疆農(nóng)場勞改十五年,心里那口氣怎么都咽不下去。
蔣靜眼神怨毒地盯著溫寧的背影,指甲深深攥進掌心,后槽牙都差點要咬碎的程度。
“蔣護士,請你清楚自己的職責,你是來救援的,不是來發(fā)呆的!你看看那邊張醫(yī)生和王醫(yī)生都忙成什么樣了!剛才那兩個做完截肢手術(shù)的病人情況怎么樣了?術(shù)后檢查記錄你填了沒有?”
正是缺人手的時候,救援隊的負責人轉(zhuǎn)頭看到蔣靜木頭一樣杵在原地,眼里沒活一樣,忍不住走過來厲聲訓(xùn)她。
蔣靜回過神,辯解道:“組長,你這話就冤枉我了,剛才我嘴皮子都磨破了,那兩個病人一直拒絕配合檢查,體溫也不量,給的消炎藥也不吃,我是護士又不是神,病人不配合,你也不能怪我沒盡到職責啊!”
“吶,你看,就是那邊12床和13床那兩個”,蔣靜抬手往病床所在的方向指了指,組長跟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
結(jié)果就見溫寧站在兩個人身邊,不知道說了什么,那兩個蔣靜怎么勸都不愿意配合治療,一心求死的病人,主動接過溫寧遞過去的水銀溫度計,塞到了腋下,然后打開醫(yī)生開的紙藥包,把里面的藥倒出來都吃下去了。
蔣靜磨破嘴皮都做不到的事,溫寧面帶笑容地說了幾句話就辦到了。
“蔣護士,你不是說病人不配合嗎?我怎么看人家配合得挺積極的?”組長輕飄飄地瞥了蔣靜一眼。
蔣靜一張臉瞬間像被人抽了好幾個大嘴巴子,火辣辣的紅,她不甘心地道:“這些男病人凈會看人下菜碟,都截肢了還想著要漂亮女同志伺候!”
組長也是男的。
瞧著蔣靜那咬牙切齒地模樣,他嘲諷地扯了扯嘴角:“有些事還是要從自身找原因,不是我說你蔣護士,你成天給病人擺臉子,病人愿意配合你才怪!你看看那個女同志,笑瞇瞇、溫聲細語的跟病人說話,那才是對待病人的態(tài)度。你自己好好反思反思吧?!?
組長雙手往白大褂兩邊的口袋里一插,轉(zhuǎn)身走了,想著回去后可得跟院長好好反應(yīng)一下蔣靜在災(zāi)區(qū)救援里面的表現(xiàn)。
蔣靜本來心里就憋著氣,現(xiàn)在還被領(lǐng)導(dǎo)給呲了一頓,臉色更加難看,活像死了三天的帶魚。
不遠處,溫寧跟幾個病人有說有笑的畫面,深深刺痛了蔣靜的眼睛,她冷哼一聲,抬腳走過去。
“這里是病房,你拿著個相機到處拍,走哪兒喧嘩到哪兒,嚴重影響病患的休息,請你立刻出去,不要打擾我們的工作。”
溫寧剛才就瞥到蔣靜好像挨訓(xùn)了,此刻聽她那沒事兒找事兒的語氣,心道果然猜中了。
溫寧不緊不慢地放下相機:“蔣護士,拍照也是我的工作,你有任何意見,可以找我的領(lǐng)導(dǎo),文工團梁團長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