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童罡卻沒有起來,只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呆呆的看著杜歸元的尸體。
“杜歸元生前可有交代過什么?”
良久,云錚背對著幾人詢問童罡。
童罡艱難的回過神來,哽咽道:“杜大哥生前交代過兄弟們,他若戰(zhàn)死,身死之處,便是歸處……”
身死之處,便是歸處……
云錚默默的在心中重復(fù)這句話。
青山處處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尸還。
杜歸元的話,跟這句話應(yīng)該是一個(gè)意思吧?
云錚努力的調(diào)整自己的情緒,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
過了好久,云錚才走向他們剛才坐的地方,撿起秦七虎那把被砍斷的大刀。
刀面斷了一半,正適合拿來挖土。
看著云錚的舉動(dòng),幾人都猜到了云錚要做什么。
沈落雁和妙音連忙上前,想要接過云錚手中的斷刀,但卻被云錚拒絕了。
“你有傷在身,讓我來吧!”
妙音輕聲跟云錚說。
“沒事。”
云錚輕輕搖頭,“沒法帶他活著回去,只能替他做點(diǎn)力所能及的事。”
妙音微微張嘴,想要再勸,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云錚拿著斷刀來到杜歸元的尸體旁邊,以斷刀代替鏟子,在地上挖掘起來。
雖然有傷在身,但他卻仿佛忘記了疼痛。
幾人見狀,也各自拿著東西幫忙。
在幾人的努力下,一個(gè)不算深的坑挖了出來。
幾人合力將杜歸元的尸體放入坑中,正欲覆土之際,云錚卻看向沈落雁,幽幽道:“我的刀應(yīng)該斷在我的戰(zhàn)馬附近了,去幫我找來吧……”
“好!”
沈落雁快速離開。
不多時(shí),沈落雁便拿著云錚的刀走了過來。
云錚接過刀。
這是文帝御賜的那把刀。
此前一戰(zhàn),這把刀的刀口被砍崩了,經(jīng)過修復(fù)后,倒也還能用。
這一次,這把刀又被砍崩了。
兵器碰撞,這是難以避免的事。
這一次,云錚不想再修復(fù)這把刀了。
他現(xiàn)在也不需要再靠這把刀借文帝的勢了。
云錚深吸一口氣,緩緩將阻擊的刀放在杜歸元的尸體旁邊,又問妙音要來她身上的酒囊。
杜歸元是他唯一一個(gè)特許在軍中飲酒的人。
這酒囊里面裝的是酒精,或許可以陪伴杜歸元長眠于此吧!
云錚默默的嘆息一聲,這才開始往上面覆土。
幾人也跟著往上面覆土。
很快,一座簡陋的墳?zāi)孤涑伞?
沒有墓碑,也不需要墓碑。
云錚永遠(yuǎn)都會(huì)記得,自己的愛將埋葬于此。
“你先休息一下吧?!?
妙音心疼的看著云錚,扶著神色黯然的云錚在杜歸元的墳?zāi)古赃呑隆?
“放心吧,我沒事?!?
云錚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沖幾人揮揮手道:“童罡留下,你們?nèi)椭鴵尵葌麊T吧!”
幾人擔(dān)心看了云錚一眼,輕輕點(diǎn)頭。
戰(zhàn)場之上,死人是很正常的。
尤其是這種王見王的慘戰(zhàn),永遠(yuǎn)不可能有人做到不死人。
不過,他們都知道,杜歸元跟云錚的關(guān)系不一樣。
或許,該讓云錚一個(gè)人冷靜一下吧!
他是一軍主帥。
這場戰(zhàn)斗只是暫時(shí)結(jié)束了,但并不代表后面沒有戰(zhàn)斗了。
他們只希望云錚盡快冷靜下來。
待幾人離去,云錚才神色黯然的詢問童罡:“你們怎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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