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他抬起手臂,拿著潔布便觸摸到了溫?zé)岬凝埩骸?
“咔……咔嚓……!”
潔布剛剛碰觸到龍梁柱上,道童便聽到了一聲極為清脆的脆響。
他猛然一愣,剛以為自己是聽錯了,便又聽到了一聲極為震耳的悶響。
“嘭……!”
這一聲悶響,讓在場的七八位道童,全都呆愣在了原地。
緊跟著,他們目瞪口呆地瞧著鎮(zhèn)運(yùn)的龍梁,卻見到渾然天成的柱體上,竟自地面的根部處浮現(xiàn)出一絲裂痕,且驟然向上蔓延,只片刻便延伸到了柱子的中央部位。
“這……這……這是怎么了?龍梁裂開了?!”
一位道童瞬間變得臉色煞白,目光驚恐地瞧著龍梁,不可置信道:“鎮(zhèn)運(yùn)的龍梁,怎會裂開?!”
“快快稟告值夜長老……!”
“嘭!”
“轟??!”
另外一位道童的提醒之還未說完,眾人便感覺自己的身軀,猶如被一面大山狠狠地撞擊了一下,隨即便應(yīng)聲而飛。
龍梁的裂痕縫隙中,陡然爆發(fā)出綿密流淌的紫運(yùn),升騰而起,直入天穹。
人間有人間的氣運(yùn),宗門也有宗門自己的運(yùn)道。仙瀾宗存世已經(jīng)超過千年,這千年來掌控五城黎民,且香火不斷,傳承昌盛,門內(nèi)弟子繁榮,自然也凝聚了一股不可忽視的氣運(yùn)之力。
但今日,這股氣運(yùn)之力,竟在龍梁的裂縫中外泄,升騰而起。
“咔嚓……!”
龍梁的裂痕還在飛速蔓延,僅僅眨眼間,便貫穿了整條梁柱,在問道宮的穹頂盡頭,戛然而止。
“呼啦啦!”
無盡的紫運(yùn),順著龍梁裂縫卷天而起,竟嘭的一聲將道宮穹頂沖破了一個(gè)大洞,并升騰至極地流入蒼穹,似要在天幕之中散運(yùn)。
這一變故,瞬間驚動了仙瀾宗的所有仙師,高品強(qiáng)者。
他們自修道之所,盡數(shù)飛掠而出,只兩三息的時(shí)間,便齊聚在了道宮之上。而那些六品國主、宗主,自然也察覺到了這一變故,但他們是客,即便心有疑惑,也不好上前探查。
道宮之上,一眾高品匯聚,全都瞠目結(jié)舌地瞧著眼前的一切。
紫運(yùn)沖龍梁,順著裂痕涌入漆黑的夜幕,竟要四散而走。
“龍梁崩裂,紫運(yùn)歸天……這是散……散運(yùn)之兆,不祥之兆???!!”
“好好地為何如此啊?”
“近些年來,我宗門一直順風(fēng)順?biāo)瑫r(shí)至今日,也只發(fā)生過楚燼未得大帝機(jī)緣這一件糟心事兒,但也不至于令龍梁崩裂???!”
“這不祥之兆,來得可真不是時(shí)候啊!”
“……!”
問道宮之上,所有高品仙師,此刻內(nèi)心都已惶恐萬分,他們本就是修道者,自然對種種天道昭示深信不疑。
一時(shí)間,整座仙瀾宗的弟子,也全部陷入到了恐慌之中。只要是長了眼睛的人,就不難看出,這乃是不祥之兆,而且還是最嚴(yán)重的那種。
問道宮深處,剛剛盤膝入定的無塵宗主,此刻猛然睜開蒼老的眼眸。
僅僅片刻間,他臉上從容淡定的神色,便消失不見了,而是變得蒼白,迷茫,還有一種難以明的驚愕感。
“刷!”
陡然間,他的身影瞬間消失在了道房之中。
片刻后,天穹紫運(yùn)即將消散的那一瞬間,突然又變得聚攏。
無塵宗主隱藏在暗處,極盡收斂氣息,沖著天空遙遙彈出一指,以六品強(qiáng)者的神念感知,瞬間籠罩了整片仙瀾五城。
漆黑的夜幕之上,無塵的指影被剛剛還要散掉,但此刻卻突然聚攏的紫運(yùn)遮蔽,不被外人察覺。
天象陡然變幻,四散而走的紫運(yùn),驟然聚攏,如祥云一般流淌在問道宮之上,久久不衰,升騰至極。
一片大運(yùn)之光,照耀在了每一個(gè)人的臉頰之上。
就在這時(shí),有一位宗門高品者,突然激動地歡呼道:“老夫知曉了,知曉了……!此兆并非是龍梁崩裂,紫運(yùn)歸天的不祥之兆。而是我仙瀾宗鼎盛至極,氣運(yùn)過于充盈,這才沖裂了龍柱,引出紫運(yùn)蓋頂?shù)姆睒s之相!”
“大吉啊,大吉!”
“我宗門何其昌盛,才能令紫運(yùn)充盈得沖破龍柱?!”
“……!”
在那位五品仙師的喊聲下,原本恐慌,驚懼的仙瀾宗弟子,此刻卻喜從悲來,立馬換了一副雀躍表情,心情極為舒暢的跟著大喊,且在自豪與榮幸中議論紛紛。
全宗上下,一片歡騰。
隱匿而立的無塵宗主,瞧著天空中的異象,第一次露出了目光空洞之色。
他臉色蒼白,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呆滯道:“為何會……會突然有散運(yùn)的征兆?!這是……是刑山出事了嗎?”
“足足九位仙師,攜帶護(hù)宗法器入山,不應(yīng)如此啊……?!”
……
未知地域。
魔女姐姐坐在椅子上,玉手托著下巴,冷瞧著一臉豬哥樣的儲道爺問道:“你一直盯著我作甚?”
儲道爺眨了眨眼眸,堅(jiān)定地回道:“都說你甚是喜愛精裝男子,彈指間,便可吸人精血。道爺我……真的有些不信?!?
“呵?!?
魔女姐姐冷笑著問道:“不信又如何?”
“切磋一下?”儲道爺戰(zhàn)意盎然。
“你?你不行,看著就是一副肉身虛胖無力,印堂發(fā)黑,精血稀薄的死樣子?!蹦憬阕焐喜火埲?,瞬間就上了高速:“你不是精壯男子,你只是一個(gè)糠了的老蘿卜,中看不中用?!?
“……!”
儲道爺被罵得瞬間臉色漲紅,扭頭瞧著任也吼道:“道爺不才,愿與她公平一戰(zhàn)!”
“行了吧你。”
任也翻了翻白眼:“自己還能嘀嗒出幾滴,心里就沒點(diǎn)數(shù)嗎?閉嘴,我在談?wù)聝??!?
話音落,小壞王看向魔女姐姐,輕聲問道:“仙瀾宗約我們在何處交人?”
“五日后,西涼城外?!蹦憬阈σ饕鞯溃骸按笾碌攸c(diǎn),由他們定奪,但具體在何處交人,卻是我們說的算?!?
“仙瀾宗聚首的那些六品國主、宗主,可有動靜?”任也又問。
“他們都還在仙瀾宗,只不過,西涼的一位王爺這幾日行蹤不定,可能去請幫手了?!蹦憬忝蛄艘豢诓杷p聲回道:“本座的門中弟子找不到他。”
“嗯。”
任也沉著半晌:“那這次交換,還真的是危機(jī)重重啊。”
“除了仙瀾山上的那些人外,其余六品者都乃是國主、宗主,他們的行蹤倒是好打聽一些。我們可以避戰(zhàn)……但五品之人太過眾多,看得住這個(gè),卻看不住那個(gè)?!蹦憬闼紤]半晌:“此行確實(shí)不易,你要思慮周全。”
“這他娘的還有什么可思慮的?”儲道爺拍了拍自己的大肚皮,體態(tài)松弛至極地回道:“若是怕有圈套,那不如就隨便派幾個(gè)厲鬼宗的弟子,帶著三朵金花與陸透去換小不點(diǎn)就好了啊。”
“道爺說得沒錯,這樣確實(shí)比較安全?!痹S棒子表示贊同。
魔女瞇眼打量著任也,卻并未表態(tài)。
任也斟酌半晌,突然問道:“此次來交換人質(zhì)的人,是誰?”
“楚燼?!蹦亍?
任也聞聽此,也笑瞇瞇地看向魔女:“只派幾名弟子去換人,安全是安全,可我卻無法兌現(xiàn)答應(yīng)姐姐的承諾啊!”
“楚燼來了,這是一個(gè)好機(jī)會?!?
“本座沒有看錯,你確是一個(gè)重承諾的人?!蹦⑽Ⅻc(diǎn)頭。
儲道爺一聽這話,心里暗道:“你怕不是瞎吧?!他重承諾??你再好好看看行嗎?”
“行吧,他們定在西涼換人,那后面的路,我來畫畫?!比我裁腿惶ь^,心中已經(jīng)敲定好了計(jì)劃。
……
五日后。
一條昏暗的走廊內(nèi),一位美艷至極的女子,手里提著碩大的餐盒,正順著黑暗前行。
挑燈微弱的光芒,隱隱照射著她的面容。
此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潮龍城城主的夫人,也是楊家的大小姐——楊玲兒。
她提著食盒,順著幽暗的廊道走了許久,最終才在一處緊閉的木門前停下腳步。
她扭頭看了一眼四周,伸手推開房門,急迫地說道:“莫要作聲,家中無人跟隨,只有我自己來了……我給你帶了,你愛吃的松糕、熏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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