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寒之地,半個時辰已過,一二組施行輪換值夜。
漫天風(fēng)雪中,書生和馬夫率先推開了赤紅色的棺材,他們比計劃好的時間,出來得稍稍早了一些。
不遠(yuǎn)處,任也藏在袍子中,暗中觀察。
“你們進去吧?!瘪R夫離開棺材后,瞬間凍得縮了縮脖子。
郭采兒和邢濤點了點頭,準(zhǔn)備進入棺中取暖。
就在這時,站在棺材旁邊的書生,卻直愣愣地走向了任也。
這個舉動,讓在場眾人集體愣了一下。唐風(fēng)和李彥,雖然都快凍在一起了,但還是硬扛著身體的極限狀態(tài),抬頭盯著書生。
馬夫看著書生走向任也的背影,心里也有點慌了。
媽的,這小子不會亂來吧?強行要干五號,綁我們上車?
稍稍思考了一下,馬夫立即往前追了幾步,伸手拽了一下書生的胳膊:“你干嘛?”
“刷!”
書生直接甩開對方的手掌,再次向任也走去。
“我靠,你不要亂來啊。他有皮袍保暖,狀態(tài)也很好,現(xiàn)在搞事兒,容易讓大家全完蛋?!瘪R夫低聲勸說道:“老子一天都不想在這里待了,我們必須出去!”
不遠(yuǎn)處,任也看著走向自己的書生,狠狠地攥住了拳頭。
不料,書生走到一處空地旁,竟然停下了腳步,突然屈膝跪地。
這一幕,直接把眾人看呆了,他跪下是什么意思???
就連聰慧過人,剛剛出棺的劉紀(jì)善,在看見這一幕的時候,心里都升起了疑惑:“臥槽,老子就躺了半個時辰,敵對陣營就投了?!這毫無骨氣可啊……!”
正在眾人有些疑惑之時,書生卻渾身顫抖地伏地磕頭。
他一句話都沒說,心里也在極力克制著,但當(dāng)腦袋磕在地面上之后,雙眼中的淚水卻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李彥率先反應(yīng)了過來:“他磕頭的地方,是11號死的地方?!?
唐風(fēng)有些疑惑:“他為什么會給11號磕頭呢?”
“這特么誰知道?!崩顝u了搖頭。
極寒的冷風(fēng)吹來,書生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個頭,并使勁的用雙手扒開積雪,想要挖出一捧……
誰知道,那地面凍得比鋼鐵還結(jié)實,且11號身上流出的血,被搗碎的肉泥,也早已都跟隨著上一幕的棺材消失了。
這里能讓他帶走的,就只有白雪,可雪捧在手心里,卻會化掉的啊……
“?。。?!”
書生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任也等人望著他沒有同情,也沒有出交流。
很快,許清昭和劉紀(jì)善出棺,換了唐風(fēng)與李彥。同時,郭采兒和邢濤也入棺中取暖了。
輪換過后,出于“隊友”情誼,馬夫走過去,伸手扶起了書生,將他帶到了南側(cè)。
兩人蹲在雪地中,沉默了許久后,馬夫?qū)嵲谌滩蛔〉貑柫艘痪洌骸?1號,跟你在現(xiàn)實中就認(rèn)識吧?他究竟是你什么人啊,至親嘛?”
月色下,書生用力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猛然扭頭看向馬夫:“我們陣營中,還剩下四個人,但另外兩個是一對cp,關(guān)系是不可撼動的,明白嘛?”
馬夫聽到這話怔住。
“對外,我們四個自然是一起的。”書生補充了一句后,便不再多說。
誰都不是傻子,馬夫自然明白對方的意思,緩緩點頭應(yīng)道:“相互照應(yīng)吧?!?
話已至此,二人繼續(xù)沉默。
……
唐風(fēng)的棺材上,許清昭盤腿而坐。
她剛剛等唐風(fēng)入棺后,便安靜地坐在了棺材上面,露出一副清心寡欲的表情。
可不知道為什么,她坐了沒多一會后,便突然起身走向了任也。
片刻后,許清昭來到任也身旁,盤腿坐下,臉上表情不悲不喜,一如她在寢殿內(nèi)打坐的模樣。
這一幕直接把任也看呆了,他露出半個頭,忍不住地詢問道:“……直接坐地上,你不怕來大姨媽的時候肚子疼啊?”
“此話何意?”許清昭面對任也時的最大改變,就是她現(xiàn)在可以與他進行交流,而不是之前的懶得解釋,能少說一句就少說一句。
而在場九名玩家,擁有這種隨時交流權(quán)的人,目前就任也一個。
“意思就是,來月事時,你肚子會痛。”任也回。
許清昭白了他一眼:“你倒是很博學(xué)呀……!”
“這……這在我們那里,是舔狗必須要掌握的常識?!彪S著和愛妃的“深入交流”,“深入接觸”,任也發(fā)現(xiàn)她確實不像是從外面來的。說白了,壓根就不像是地球人。但對方不說,任也又不好強問。
“地上涼?!比我踩滩蛔≡俅翁嵝选?
“棺材上更涼。”許清昭輕聲回。
“你可以蹲下啊,大家不都蹲著嘛?”
“……女子蹲下,不雅?!痹S清昭很抗拒地?fù)u頭。
話到這里,任也突然起身,伸手拽下袍子,用力蓋在了許清昭的身上。
這個舉動,竟讓原本表情淡定的許清昭,略有些啞然和驚慌:“你這是何意?”
“讓你暖和一點唄。”任也站在寒風(fēng)中,活動了一下身體。
許清昭對于這種親昵的舉動,還是有點羞恥的。
她倔強地眨了眨眼睛,提醒道:“你我并非是真的夫妻……。”
任也瞧著她有些認(rèn)真,有些可愛的模樣,忍不住用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人吶,有的時候明知是作死的事,但還是忍不住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