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霖忽然低低輕笑,蘇蘇只覺得身邊撲來一股煙味,他已在她面前蹲下,微弱的燈光下,他的眼熠熠閃光,帶著一股奇異的熱切。
“我說過,誰為你穿上水晶鞋,你就屬于誰。蘇蘇,你如今還是不愿意跟著我嗎?”他的話恍惚地傳入她的耳中,卻撞不進(jìn)她的心里。
也許從今夜,她的心門再不為任何人開啟。沒有心的人就沒有傷痛,這個(gè)道理她為什么到現(xiàn)在才明白。
“跟著你?”蘇蘇機(jī)械地重復(fù),他略帶薄繭的手掌握住她冰冷的手,仿佛要用自己的溫度去熨帖她冰冷的心。
“對(duì),跟著我。以后再也沒有人能傷害你。蘇蘇……”
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溫?zé)岬挠|覺從她的手心傳來,他已低頭吻上她的手。
蘇蘇的手抖了抖,燙了一般甩開他的禁錮。
“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我以為你在日本真的放過我了……沒想到……”蘇蘇喃喃地望著他道。
沒想到他竟然能用這樣的方法逼她離開,或者可以說用這個(gè)辦法逼白鳴風(fēng)放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如此決絕。在那一刻,她分明聽到什么碎了的聲音,她的世界從此坍塌。
蕭霖的眼一黯,他慢慢站起來,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她面前所有的光亮:“蘇蘇,你不明白我,只要我隨隨便便一記不算君子的手段,就能輕易得到你。以前我只是對(duì)你有了不該有的慈悲。如今我要收回我的仁慈。蘇蘇,你只會(huì)是我的,而且終將是我的?!?
蘇蘇麻木地聽著,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頭又開始痛起來,她慢慢地扶著身邊的柱子起身。
嬌小的自己站在蕭霖的面前,更加印證了她如螞蟻一樣渺小脆弱。她伸出手去,放在他粗糙的手心,靜靜地說:“好吧,我跟著你。只要你能把我?guī)щx開這里。隨便去哪里都可以?!?
她眼中的水光映著門廊處的燈光,破碎而美麗,寂靜如水的面上看不出一絲哀戚,她以他從未見過的柔順,似乎終于在他面前低頭臣服。
她說:“那好,我跟著你,只要你能帶我離開這里,隨便去哪里都可以?!?
眼中的水光倒映著這浮華的世界,那么破碎而美麗,他幾乎想伸出手去,接住她盈盈的淚光,可仔細(xì)一看,卻是什么也沒有,手心中只有她蒼白而纖細(xì)的手,冰冷如雪。
在門廊處,她倒下的那一刻,她的惶恐與絕望也刻進(jìn)了他的心里。生平第一次,他開始質(zhì)疑自己的決定。
可是……所有的都值得不是么?
她終究是會(huì)選擇自己。他心中百味陳雜。她定定地看著他,黑白相間的長擺禮服將她包裹得如洋娃娃一樣美麗,這無疑是個(gè)美麗溫柔的女人,不同于他以往任何一個(gè)女伴,心思單純而充滿了堅(jiān)強(qiáng)。
可是,她能否在自己的手中再次如花一般溫柔盛開?
“怎么?蕭老板反悔了?”蘇蘇忽然輕笑,笑容蒼白如夜色中孤單的白花。他的猶豫看在她的眼里,理解成了另外一種意思“白鳴風(fēng)不要的女人,你也不想要,是嗎?
她心灰意懶地收回自己的手,慢慢向大門處走去,纖柔的背影以一種最后的倔強(qiáng)挺直著。
手心的空落讓他回過神來。心里閃過千百種咒罵自己的愚蠢,幾步追上。
蘇蘇只覺得天地突然在這一刻顛倒旋轉(zhuǎn),是天也在為她傾覆嗎?
她恍惚地拽緊身邊可以依靠的東西,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已經(jīng)被他打橫抱在了臂彎之中。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