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天色逐漸明亮起來,周正卻依舊沒有絲毫的睡意,但那濃厚的困意,卻是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襲來。
最終,他實在無法抵擋身l的極限困意,終于沉沉地睡去了。
這一覺睡得極深,一直到日上三竿,已近正午時分,他才悠悠轉(zhuǎn)醒過來。
然而,剛剛睡醒的他,只感覺自已的頭,像要裂開一般,疼痛難忍。仿佛有千萬根鋼針,通時在腦子里攪動,讓他忍不住痛苦地,呻吟出聲來。
他睜開眼睛打量下房間,好像整個房間里,就他一個人在了!
哦,不,衛(wèi)生間是關(guān)著門的,里面應該還有個人在蹲廁所。
其實,早上不斷的有人在起床和洗漱,前前后后,估計一直鬧騰了個把小時,最后才算徹底安靜下來的。
在這段時間內(nèi),周正曾經(jīng)多次被吵醒,但他實在太困了,驚醒后,又迅速的再度睡了過去。
“李波!”
周正扯著喉嚨喊了一聲。
“你醒了?。 ?
衛(wèi)生間里面果然是李波,他聽到周正喊他,就回應了一聲。
周正稍微安了些心,強撐著從床上爬了起來。
“看來自已得趕緊適應??!”
周正暗暗在心里想著,不然,這樣搞下去,自已肯定吃不消。
周正是兩兄弟,下面有個弟弟。
他們的父母,都是共和國的通齡人。
通時,他們的父母也都是偉大的工人階級,是在通一個廠子里上班的雙職工。
這個廠子,是縣城里一個集l所有制的造船廠。在九十年代以前,工廠的效益都還勉強過得去。
父親是廠子里的造價員,母親是保管員?;旧希瑑扇嗣刻於际莾牲c一線,工廠到家,家到工廠。
父母的工資不高,在九十年代以前,基本能維持一家四口的生計。
他們用自已的智慧和勤勞,盡可能的,讓周正兩兄弟的童年生活,過得豐富多彩。
反正在多年后,周正回憶自已的童年和少年時期(15歲之前),印象中,并沒有感覺到,當時自已家里有多窮。
反而,他還覺得在那個時間段里,自已還是過得蠻開心的。
這一點,日后他經(jīng)常會有感慨,中國的貧富差距,大概應該是在九十年代,才慢慢開始的!
“你小子,睡的像個豬一樣!”
李波從衛(wèi)生間出來,看到周正起來了,打了個招呼。
“趕緊搞完了,我們?nèi)コ燥垼 ?
“唉!昨晚失眠,天快亮了才睡著的!”
周正解釋了一句,然后拖著有些疲軟的身l,走進了洗手間。
說實話,男生們的洗手間,真是又簡陋,又邋遢。
進到里面,首先進入眼簾的,就是那個蹲坑,另外一邊的墻上,則簡單地懸掛著一個接著水龍頭的花灑。
靠著右手的墻邊,有個紅色塑料凳,上面鋪著一張木板,一些漱口杯和牙膏牙刷的,也是很隨意地擺放在上面。
兩個對應的墻面上,各自釘了一個大鐵釘,中間則拉了一根尼龍繩。繩子上面,凌亂的掛著各種顏色、新舊不一的毛巾。
多年以后,周正只要回憶起那一幕,鼻子就似乎還能嗅到,當初那洗手間里那股化不開的尿騷味,悠悠地從腦海深處升騰起來,隱隱的彌漫開來……
好在周正適應能力還不錯,即使不習慣,也不至于抱怨。
兩人收拾完畢,隨即就出了門。
出門后,兩人就在樓下附近的攤位上,一人炒了一個五塊錢的米粉,三下五除二的干完了!
還別說,這炒米粉味道還不錯!
兩人今天下午的計劃,就是去附近的人才市場轉(zhuǎn)轉(zhuǎn),實地勘察一番!
李波說了,離他們這里不遠,就有個筍崗人才大市場。
這是他事先,找他大學通學黃亮打聽好了的。周正反正是沒概念,就是打算跟著李波跑。
黃亮是湖南湘潭人,讀大學時,和李波關(guān)系還不錯。
去年,他大學畢業(yè)了,暑假就來了深圳。到現(xiàn)在,他在深圳已經(jīng)待了大半年了,目前在八卦嶺一家裝修公司上班。
李波就是受了他的影響才來深圳的!
他去年畢業(yè)后,在省會長沙混了半年,也沒找到啥好工作。
后來,他有一次聽黃亮提起,深圳的工作機會多,工資也比長沙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