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應(yīng)了黑暗,他看見了眼前的場景。
不遠(yuǎn)處的石床上,上方細(xì)小的微光透了進來,青年躺在干草上,強忍的捏住了身下的干草,摩擦發(fā)出窸窣的聲響。
洞內(nèi)過于安靜,便愈發(fā)的凸顯出這些聲音。
凌聿庚屏住了呼吸,幾步走到了石床邊上,俯身輕拍了一下楚舜滾燙的臉頰,“楚舜?”
青年閉著眼,皺著眉,紊亂的呼吸,潮紅的臉頰,凌亂的衣襟將這一場面彰顯得香艷無比,他睫毛顫動了兩下,緩緩睜開,微張著嘴唇吐納著氣息,眼底朦朦朧朧,喚了一聲“師尊”。
看來還認(rèn)得清人。
“這是怎么回事?”他問。
楚舜似乎沒聽清楚他的話,眸光渙散,凌聿庚雙手捧著他的臉,“楚舜,看著我?!?
渙散的眸底有了聚焦點,黑眸中出現(xiàn)了凌聿庚的倒影,但因光線太過暗淡而不清晰。
“還記得是怎么到這兒來的嗎?”凌聿庚問,掌心下的臉頰太燙了,燙的他有些把握不住。
楚舜抬起手,握住他的手腕,似小動物一般,臉頰貼著他的掌心輕輕的蹭了兩下。首發(fā)網(wǎng)址htt
凌聿庚:“……”
凌聿庚面上微沉。
在被拉進來的瞬間,他就已經(jīng)猜到了這是哪個劇情——
劇情提前了。
原劇情中,在宗門大比結(jié)束前夕,楚舜被從另一個地方拉入了一處地界,還差點失身。
楚舜房間里墻壁上的東西,便是傳送陣法,傳送地,是一只開了靈智的妖的洞穴,那妖在比試上看中了楚舜,想要玷污楚舜,將他占為己有,楚舜誓死不從,于是一人一妖搏斗起來,再接著,就是楚舜的血喚醒了埋藏于地底的邪劍。
這妖不是什么正經(jīng)妖,會散發(fā)出一種香味,讓吸入者連續(xù)七日子時欲火焚身,要這樣那樣,否則,便會爆體而亡,而要連續(xù)七日放縱,那也會精盡而亡,唯有那妖的血,才可解。
楚舜現(xiàn)在這模樣,赫然是已經(jīng)中了計,可那妖不知去向。
凌聿庚看著發(fā)絲散落身后,神態(tài)凌亂的楚舜,一時間呼吸紊亂,心跳到了嗓子眼,略緊張的抿了一下唇。
這糟糕的場面,可如何是好。
“你在此等我?!绷桧哺暰€冷靜中又有一絲沙啞,道,“我去去便……”
他直起的身頓住,被楚舜扯住了袖口,青年手指緊緊的揪著他的袖子不放開,仿佛抓著自己的救命稻草般,將凌聿庚的袖子抓出了一道道的皺褶。
“師尊……”他嗓音低低的,沙啞的壓抑著,叫了他一聲,又不知該說什么一般,低低的喘了兩口氣。
聽他這動靜就是難受至極了。
“別怕。”凌聿庚說,“為師在呢?!?
想起那爆體而亡的設(shè)定,他看了眼,似乎感覺到了他在看什么,楚舜的神智清醒了一會兒,羞恥的側(cè)過身背對著他,手腕抵在唇邊,狠狠的咬著。
痛覺讓他清醒了些許,但也僅僅是片刻,“師尊……快走吧?!?
凌聿庚有話想問他,但楚舜只是催促著讓他快些走,凌聿庚見他手腕上的牙印,將他的手拿下來,把他翻過來,見他滿臉的汗水,黑發(fā)貼在了臉頰上,唇形漂亮的嘴微張,露出一小節(jié)的舌尖,他又咬住了下唇,咬到嘴唇泛了白。
凌聿庚頭抬手抵著他下巴,強迫他張開了嘴,殷紅的下唇上留下了一個牙印。
這么久了,原劇情中的那妖還沒出來,不出意外的話是不在這里了,而楚舜神智已經(jīng)再次開始模糊,抓著凌聿庚的手腕,啞聲說著“幫幫我”。
怕是都不認(rèn)得他是誰了。
凌聿庚只覺身處水深火熱之中,心亂如麻,腦袋里嗡嗡的,他道:“不行。”
“別走?!鼻嗄曜ブ滦涞氖譀]松,“幫幫我……”
凌聿庚:“楚舜,你自己弄?!?
“師尊……”楚舜拉著他的手,貼在了自己臉頰上,輕輕蹭了蹭,眸中朦朧渴望的望著凌聿庚,黑眸在昏暗的光線也很亮。
他試探凌聿庚的底線般,見這么做他沒有把手抽回去,又偏頭,親吻了一下他的掌心。
凌聿庚從沒見過楚舜的這幅神態(tài),心防失守,方寸大亂,數(shù)據(jù)擰成一塊,燒的快要冒煙了,他一下按住楚舜的手腕,將他雙手按在了石床上鋪著的干草上,楚舜掙扎著。
“不行,不可以,不能這樣?!彼麍允刂拙€,念了幾遍清心咒,楚舜喘著氣,和凌聿庚對視上,像是清醒了片刻,凌聿庚喉結(jié)滾了滾,道,“你自己弄,我在旁邊幫你看著?!?
楚舜沒說話,也沒點頭,但凌聿庚知道他聽清了,他緩慢的放開了楚舜的手腕,楚舜指尖蜷曲了兩下,沒有追上來,凌聿庚松了口氣。
他背過身去,去了一旁,給四周設(shè)下結(jié)界,以免突發(fā)什么變故,叫楚舜這模樣被人看了去,他盤腿坐在一旁,開始念起了清心咒。
除卻喘息聲和凌聿庚的念咒聲,沒再有別的動靜,安靜了半晌,一旁石床上的干草發(fā)出窸窣的聲音。
沒過多久,一些不太和諧的動靜響起。
凌聿庚克制著自己不要去仔細(xì)聽,但又不可避免的在安靜的環(huán)境里聽的更清晰。
“師尊……”那邊低低的呢喃了聲。
念清心咒的聲音停了一霎。
錯了。
凌聿庚睜開眼,虛空的看著眼前一處,重新回憶剛才念到了哪兒,但記憶就像是突然被清除了數(shù)據(jù),想不起來。
鼻間仿佛還殘留著那異香,他閉上眼,運轉(zhuǎn)體內(nèi)靈力,這里環(huán)境古怪的很,靈力運轉(zhuǎn)生澀,仿佛程序卡bug,那邊奇怪的聲音不間斷,這回不再是噤了聲,bug卡的凌聿庚冷峻的面上都浮現(xiàn)了一層薄汗。
良久。
楚舜后腦勺抵著干草,仰著頭,汗珠從臉頰滾落到頸間,沒入衣領(lǐng),沒了動靜。
“好了嗎?”凌聿庚問。
楚舜沒有聲音,凌聿庚心中一緊,轉(zhuǎn)過頭去,見楚舜背對著他,凌聿庚起身幾步走了過去,按著他肩膀把他翻過來,對上了楚舜那一雙隱忍的眸子,下唇都咬出了血跡。
“楚舜?”他拍了拍他的臉。
楚舜抬手,帶著薄汗的掌心捂住了他的手背:“……我不行,你教教我,教教我吧……師尊。”
洞內(nèi)一剎那寂靜下來。
凌聿庚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這不穩(wěn)妥……”
色字頭上一把刀。
“幫幫我吧,師尊?!背吹偷偷膯÷晳┣笾?,“只這一次,你不說,我不說,不會有人知曉的。”
他緋紅的臉映在凌聿庚的眼中,潮濕的眼尾,殷紅的嘴唇,濕濡的舌尖,一切都成了催生曖昧氛圍的催化劑,軟下嗓音的話鉆進了凌聿庚的耳中,那數(shù)據(jù),便徹底亂了。
“只……只這一次。”凌聿庚低沉的嗓音道。
凌聿庚教過楚舜很多東西,教他修煉,教他寫字,教他為人處事,好好做人,教他學(xué)會去探索這世間有趣的事兒,去愛這個世間,這年來的成果也很有效,每回從一處離開,楚舜都會對他們要去的下一站抱有期待。
可凌聿庚教了他那么多,唯獨沒有教過他感情和性欲方面,也沒想過會教。
那年里,他們連青樓都沒有去過,最多也不過是看遙遙的看過花魁一眼,那花魁還不及楚舜好看。
男人在這方面應(yīng)該是有本能的天賦,不需要去教的,凌聿庚雖然是系統(tǒng),但卻是再了解不過了。
現(xiàn)在,為人師表,該教的,總還是要教給徒弟的。
凌聿庚把楚舜攬了起來,讓他靠在了自己身上,從前他也背過抱過楚舜,在楚舜受傷或是沒法走的時候,但從沒有哪一次,這么軟,這么香,這么燙。
他知道那都是因那異香的緣故。
楚舜肩膀抵著他心口,他心跳撞擊著胸膛。
第一次,沒有馬賽克的世界。
凌聿庚越緊張,面上神情越冷靜,殺伐果斷得似下一刻就要上戰(zhàn)場,懷中的人顫了一下,偏頭摟著他脖子,埋在了他頸間,似被欺負(fù)了小動物發(fā)出嗚咽聲。
他身上邪氣很重,抑制邪氣的黑色蓮花滾燙,逐漸轉(zhuǎn)為了暗紅色,在薄薄的肌肉上看著更加妖媚了。
楚舜側(cè)過頭,呼吸落在凌聿庚耳后,楚舜臉上貼著幾縷被汗水打濕的墨發(fā),在白皙的皮膚上帶著別樣的美感,凌聿庚低頭,左手抬起來,繞過他肩膀,替他把臉上的頭發(fā)摘下,楚舜仰起了下巴,凌聿庚垂眸和他對上視線,唇上是楚舜熾熱的呼吸,鼻尖只差兩指的距離便觸碰上。
隨即,凌聿庚視野一晃,唇上鈍痛,他左手指尖勾著的發(fā)絲落下,掌心貼著楚舜后腦勺,不知是想扯開他,還是按住他的腦袋。
終究是沒舍得扯他頭發(fā),唇齒一下侵入了異物,凌聿庚恍惚一瞬,舌尖抵著那異物往外推,推的用了力,把自己也帶了出去,轉(zhuǎn)而進了另一個溫室,不知怎么就與楚舜舌尖糾纏不清在了一起。
……
風(fēng)雨停下,昏暗洞穴恢復(fù)平靜,凌聿庚坐在石床旁邊,擦拭了手,整理了下自己有些被抓亂的衣襟,抬手摸了摸唇角,沉默良久,仿佛菜地里被雨水打濕的黃花菜。
在他身后,楚舜看著他的背影,上前從他身后擁住他,凌聿庚背脊緊繃,聽到他說要幫他,他拿衣袍遮了遮。
“我吸入不多,以靈力壓制即可?!彼吹氖滞螅屗麖纳砗笞诹俗约荷砼?,偏頭看著他。
這已然是一種無聲的拒絕了,楚舜一頭墨發(fā)披散肩頭,視線一和凌聿庚對接上,就垂眸躲開,看不清眸中神色。
“你我?guī)熗?,雖這般……”凌聿庚頓了頓,“但你也不必介懷,都是男子,便當(dāng)做了個夢吧?!?
——做了個夢。
說的這般輕巧。
男人這話再清楚不過來。
一時無聲。
凌聿庚正覺這氛圍太古怪,就聽他問:“師尊……怎么會在這兒?”
“我去你房中找你,你不在?!?
楚舜道:“我本在打坐,聽到有人叫我,還有奇怪的味道,晃了晃神,便……到這兒了……”
凌聿庚問他有沒有見到什么人,楚舜嗓子里還帶些沙啞,說見到了。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