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云哥?!?
“小事,你之前幫我的事,總的讓我?guī)湍阋幌禄貓蠡貓螅裉靵矶紒砹?,喝一杯??
“不了,我晚上還有些事?!甭仿勶w也沒點錢,拿著信封和他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這兒,轉而去了銀行。
一共五千兩百,他把錢存進卡里,往一個賬戶里打了一千五百塊,拿出手機,翻出聯系人二叔,打了電話過去。
……
傍晚六點多,406宿舍,劉漾然不在,張向曉坐在自己書桌前,戴著耳機拿著筆記本玩游戲,鍵盤敲的噼里啪啦響,另一張床鋪上,薄薄的被褥拱起一小團,床上的人睡的正香。
枕頭下的手機“嗡嗡”的振動了兩下,他閉著眼摸索了幾下,在枕頭下摸到了手機,睡眼惺忪的看了眼時間。
消息界面彈出兩條新消息。
:我回來了
:要玩嗎?
簡綏眨了眨眼,發(fā)了一個“玩”過去。
:上號,帶你
網絡上的路聞飛比現實里的感覺要親近多了。
簡綏點開游戲,等待加載過程中,瞇了一小會,他昨晚又偷偷一個人在被窩里練英雄,大半個晚上都沒有睡,今天下雨的天氣,實在是太適合睡覺。
難得休息,他看了會手機,犯了困,就趴床上躺著了。
簡綏摸到耳機戴上,進入了游戲,排隊等匹配時,他打了個哈欠,問:“你去哪兒了?”
路聞飛聽到耳機里帶著些沙啞的聲音,還裹著倦意,通過耳機傳來,讓耳朵有些微微的酥麻,他把音量調小了些,說:“沒去哪?!?
“唔?!焙喗椧簿碗S口一問,沒有追問下去。
路聞飛:“我吵到你睡覺了?”
“沒有?!焙喗椪f,“還得謝謝你叫我起來吃晚飯。”
“還沒吃飯?”
“沒呢?!?
“你要不要先去吃飯?”
“沒事,先玩兩把,醒醒神?!焙喗椪f。
路聞飛就沒再說。
他聽出了簡綏的聲音,簡綏也知道這邊是他,雖然不知道簡綏為什么認出他,還要在網上和他打游戲,且……還裝作沒有認出他的樣子,不過他暫且不想打破這種狀態(tài)。
簡綏許是剛睡醒的原因,話不多,偶爾發(fā)出些呼吸的聲音。
“你在學校嗎?”路聞飛忽而問。
簡綏打游戲打到高潮時,“嗯”了聲,操控著人物激情輸出。
“大學生?”路聞飛又問。
簡綏指尖一頓:“是啊,怎么了?”
路聞飛:“經常聽見你舍友說話,今天你那邊有點安靜。”
“他玩游戲呢?!焙喗椪f。
路聞飛“哦”了聲,沒再深問,仿佛只是隨口一提。
軍訓快要結束了,馬上要進行匯演及總結大會,下過雨后,第二天就放了晴,這兩天的太陽沒有那么毒辣,空氣也沒有先前悶熱。
操場上回響著教官響亮的聲音,一天操練下來,他們已經習慣了這種強度,習慣歸習慣,累歸累。
今天簡綏總能感覺到一道強烈的目光在注視著他,下午隊伍解散時,簡綏看到了蕭程玉和幾個男同學從他們隊伍面前走過,蕭程玉盯著他,不知道側頭和身旁男同學說了什么,那幾個同學紛紛轉頭看了簡綏一眼。
總歸不是什么好事。
隊伍解散之后,簡綏想去找個洗手間洗洗手和臉,再去吃點東西,才挪動了一步,張向曉就拍了拍他肩膀。
“打球去打球去。”
“你不餓???”
“還行,好幾天沒摸球了,今晚不用集合,去玩玩唄?!?
“你去吧。”簡綏說,“我不想動了?!?
“唉,那蕭什么……”
“蕭程玉?!?
“對,就那小子,他剛才晃悠什么?。窟€一個勁盯著你看。”
簡綏和張向曉身高差不多,軍訓時,在隊伍里被排在了左右相鄰的位置,那么大一伙人走過去,張向曉自然也看見了。
簡綏敷衍的說:“閑的吧。”
“你變了。”
“哪變了?”
“你敷衍我,你以前不這樣的。”
簡綏:“……”
簡綏被張向曉半拖半拉的拽去了體育館,打了兩把籃球,簡綏就跑籃球場邊上盤腿坐著休息去了,散發(fā)著一種與世無爭的和諧光輝。
他背靠著墻壁,低頭刷著手機。
籃球場來看男生打球的女生不少,張向曉猶如開屏的孔雀,投籃姿勢怎么帥怎么來,打球勁頭特別猛,投籃后不看籃板,聽見一邊女生們的躁動,特嘚瑟。
不等他嘚瑟太久,他就發(fā)現這躁動不是為他而來。
他停下了奔跑的步伐,看向了一旁角落里被圍住的簡綏。
簡綏只覺面前一層陰影投下,再抬頭就看到了蕭程玉和兩個男生站他面前,他息屏了手機。
“有事?”
“打一場?!笔挸逃駬P了揚下巴示意,語氣不是詢問,是陳述。
簡綏:“不打?!?
“怎么?怕輸?”蕭程玉嗤笑。
“那倒沒有?!焙喗椔掏陶酒鹕?,比蕭程玉還高出兩指,他視線與他齊平,“不想玩?!?
直白來說,是不想和他玩。
蕭程玉走近一步,壓低聲音,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道:“昨天管閑事不是挺有勁嗎?”
“喂喂喂,干嘛呢?”張向曉走過來,撥開他們,站在簡綏身旁。
“打個球而已,一起玩玩唄?!?
“別強人所難啊?!?
簡綏有些頭疼,不想場面變得更亂。
“行,玩?!彼驍嗨麄儯芭徘?,來嗎?”
蕭程玉眼神死盯他,扯出一抹笑:“隨便?!?
轉瞬之間,排球場上,兩方人對立。
人的本□□看熱鬧,排球場一邊圍著不少人,男女皆有,簡綏和蕭程玉倆人外表都稱得上優(yōu)質,這一來,觀眾就多了,還有人自發(fā)組局壓誰輸誰贏。
人群末尾處,路聞飛悄聲無息的穿著一身黑出現,看著場上對立的四人,簡綏和張向曉一組,蕭程玉和他帶來的其中一人一組。
很快開始了。
簡綏第一個發(fā)球,他拿到球,在手上拋了拋。
“簡綏,你真行?。俊睆埾驎孕÷暃]有底氣的說,“我沒怎么玩過這玩意啊?!?
“沒事,我來就行,你湊個數?!焙喗棽辉谝獾馈?
他余光瞥見一道身影,頓了頓,轉頭看了過去,那處的女生小小的沸騰了一下。
簡綏和路聞飛對上視線,看見他往前面走了兩步,簡綏腳下往那邊挪了一下,下一秒,抬腳走了過去。
因為他確信路聞飛是為他而來。
他拿著排球在路聞飛面前停下,“你怎么來這了?”
“聽到了消息?!甭仿勶w說,“你要和他打排球?”
“嗯。”簡綏應了一聲。
路聞飛:“他打排球不差?!?
雖然不喜歡蕭程玉,但這也是實話。
簡綏:“我會贏的。”
還沒開局就下定結局,這話有點狂,但從他嘴里說出來,又有著說服力。
簡綏身上帶著一種莫名讓人信服的強者氣息,仿佛隱藏于常人中的神秘大佬的氣質。
路聞飛對上他亮著光一般清透的眼眸,想說的話停在了嘴邊,簡綏因為他惹上蕭程玉,他來這,是不想他們比,不想看簡綏輸給蕭程玉,所以想要一個和平的解決方式。
但他的眼神那么堅定且純粹,他那些話,就說不出來了。
一旁張向曉走了過來,緊張搓手,問簡綏:“為什么不打籃球啊,籃球我可以上啊,我還認識好幾個體育部的學長。”
簡綏看了他一眼,舔了舔唇,靜了兩三秒,說:“不想滿場撿球追著球跑?!?
至于排球,不想撿球的話,贏就行了。
張向曉:“……”
就這么任性的理由嗎?
路聞飛:“……”
他唇邊不自覺了勾了一下。
“幫我拿下衣服成嗎?”簡綏問路聞飛。
路聞飛點了下頭。
簡綏把球塞張向曉手里了,脫了迷彩服的外套,他里面穿的是一件白底黑邊的寬松運動背心,凌亂黑發(fā)散落額頭,少年感十足。
他把衣服塞路聞飛手里了,一邊往后退一邊對路聞飛說,“謝了啊,等會找你,別走了?!?
簡綏背過身,小跑著入了場。
“知道了?!甭仿勶w看著他的背影低喃了一句。
他還能拿著他衣服跑了怎么的。
一天軍訓下來,難免會出一身汗,男生一般出了汗,都是一身汗臭味,簡綏的衣服外套上,卻散發(fā)著一種讓路聞飛熟悉的洗衣液的清香。
是那天他在十字路口聞到的香味。
蕭程玉在看到他們說話時,臉色就奇差,簡綏回到了場內,拿著排球發(fā)球,他怒火中燒的心里想著勢必要給簡綏點顏色瞧瞧。
結果不想,他還沒給簡綏的顏色瞧瞧,簡綏先露了一手。
簡綏不想打長久戰(zhàn),也不想給蕭程玉太多的反擊機會,他承認對蕭程玉有點情緒了。
旁人只見簡綏上場拿到球之后,整個人氣勢一變,一個跳發(fā)球出去,蕭程玉攻回來,是張向曉的方向,張向曉看見簡綏的身影,忙讓開了,簡綏一躍而起,四肢舒展很有力量美感,他衣擺往上扯了扯,露出一節(jié)有力的腰腹。
一旁圍觀的女生“咔咔”拍照,發(fā)出小小的驚嘆。
下一秒,他一個扣球來的猛烈又速度,力道下了死勁,球“砰”的一聲擊打在地面,彈跳了幾下。
“我操,這一球,也忒兇了吧!?”
“我剛才就轉了個頭,發(fā)生了啥?”
“剛才那腰,你拍到了嗎?草草草,快給我看看……”
簡綏腳下落了地,回過身,和張向曉擊了個掌。
“漂亮!”
他們開了個不錯的頭,蕭程玉臉上有點掛不住。
第二輪開場,蕭程玉接了三個球,簡綏回擊時,球直直的朝蕭程玉臉上去,蕭程玉抬手擋了一下,排球落在了他手腕上,彈開掉在了一邊。
越打,他臉色越黑。
“還要玩嗎?”簡綏問他。
蕭程玉咬著牙,“玩?!?
玩著玩著,張向曉和另一個人成了擺設,場上變成了簡綏和蕭程玉的專場,蕭程玉的確有點實力,但對上簡綏,總是贏不了。
簡綏為了不撿球,卯足勁的在打。
汗水從他額角流淌而下,一頭黑色短發(fā)早已凌亂,他面頰因運動而染上了緋紅顏色,微張著嘴唇喘著氣,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他高高躍起,抬手間衣擺飄動,腹肌若隱若現,色氣滿滿,一個扣球,排球傳了過去。
他的眼神堅定,眸中帶著銳意。
這場排球賽,他要贏,一把都不想輸。
贏到蕭程玉后悔和他提出“玩玩”。
這該死的,勝負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