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小車停在停車位,傅澄撐著膝蓋氣喘吁吁,沈弈呼吸依舊平穩(wěn),只是沉了些許。
后座窗戶打開,傅予鶴輪廓深邃的側(cè)臉一寸寸的暴露在沈弈的視野當(dāng)中,他側(cè)眼睨了過去,視線觸及了兩人牽著的手,目光微頓。
傅澄還沒來得及松開沈弈的手腕,攥得很緊,還借了些力站穩(wěn),他喘著氣叫了聲“哥”。
沈弈鴨舌帽下的眼睛彎彎的,也跟著叫了聲“哥”。
這場景莫名的像是弟弟帶著弟媳婦進家門,兩人一口一個哥,親昵得很。
傅予鶴知道沈弈哥傅澄關(guān)系很好,但兩人這種“好”,當(dāng)他從細(xì)節(jié)中窺見時,又產(chǎn)生了一種微妙的心理。
理論上來說這很正常,但他過分的占有欲,潛意識的不想讓別人和沈弈走的太近,一種近乎于病態(tài)的心理,在慢慢的侵蝕他的心臟。這是從那次沈弈和一個女生有說有笑時,傅予鶴發(fā)現(xiàn)的,他所不知道“自己”。
他眼神晦暗的看了眼沈弈和傅澄相接的手,捏了捏指關(guān)節(jié),抬眼間眸中神色又散盡,歸于平淡,他注意到了沈弈和傅澄身后跟著的“小尾巴”。
“他們是誰?”
不遠(yuǎn)處,黃毛混混們沒有靠近,只是看著他們的方向。
“不知道啊?!鄙蜣难凵駸o辜又茫然,“我們不認(rèn)識他們?!?
他轉(zhuǎn)頭看過去,那幾個人躊躇幾瞬,轉(zhuǎn)身走了。
沈弈:“啊,走了?!?
傅予鶴瞥了他一眼:“你很遺憾?”
“沒有啊?!鄙蜣膹澭吭谲嚧扒?,“只是覺得只要有你在,就不會出事,所以很安心啊?!?
傅予鶴:“……”
他捏著手指的手一頓,心跳被他這似是而非的語氣勾的亂了拍,他扯著嘴角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
“上車。”
沈弈直起身,偏頭看向還在喘氣的傅澄,“你還好吧?”
傅澄臉跑的都漲紅,道:“沒事?!?
沈弈:“那先上車吧,我手都快被捏斷了?!?
“我哪有……”傅澄嘀嘀咕咕的松開了他,去拉后車座的門,拉了一下,沒拉動。
嗯?
他又拉了一下。
傅予鶴下顎揚了揚,“坐前面?!?
傅澄:“……好的哥?!?
他坐到了前面的副駕駛,嘴上不說,心里犯嘀咕。
沈弈拉開后車座的門坐了上去,有意無意的將書包放在了靠車門的位置,自己坐在了靠中間的位置。
“在網(wǎng)吧做什么?”傅予鶴問。
前面的傅澄繃緊了身體乖巧答道:“看電視?!?
沈弈:“哥,我們這個年紀(jì)去網(wǎng)吧很正常吧?!?
傅予鶴瞥了他一眼,沈弈燦爛揚起笑,坦蕩蕩的伸手過去捏了一下他的手,又若無其事的收回來。
戴著鴨舌帽的沈弈像個真正的鄰家大男孩般的親切。
他動作過于自然,傅予鶴隔了兩秒才反應(yīng)過來。
前面開車的司機和傅澄都沒有察覺。
傅予鶴左手大拇指在右手手背上撫摸了兩下,“的確……很正常。”
他余光看著沈弈,在身體接觸這方面,沈弈主動且抱有著熱情,熱切得……有點過頭了,明明他沒有給出過任何明確的承諾,沈弈卻好像都不在意,如飛蛾撲火,孤注一擲的沉浸在□□當(dāng)中,除此之外從來沒有主動的索要過什么。
是只有對他這樣,還是……別人也可以。
沈弈和別人在一起,又是什么樣的?
傅予鶴見過最多的,是他在自己面前的樣子,焉壞得像只偷腥的貓。
車上的傅澄見他哥沒有追究的意思,拉著沈弈絮絮叨叨的閑聊著,時不時會轉(zhuǎn)一下頭,即便后座兩人想做些什么牽牽小手之類的舉動也做不了。
傅予鶴看著車窗外,對他們的聊天不插嘴。
車很快到了傅家別墅。
“好冷啊,等會你回去天應(yīng)該要黑了。”傅澄在門口一邊換鞋一邊說。
沈弈隨手摘了鴨舌帽:“沒事,有路燈?!?
傅予鶴:“聽傅澄說你住在這附近?!?
“嗯?!鄙蜣膽?yīng)了聲,“哥有空的話,可以過去坐坐?!?
他這句再尋常不過的話,在傅澄耳朵里是客氣,在傅予鶴耳朵里那是赤裸裸的邀請。
請關(guān)系曖昧不清的對象回家里,在成年人的世界可以解釋的意思太多了,也很不純潔,傅予鶴瞥了眼無知無覺進了客廳的傅澄,用耳語的音量道:“別在傅澄面前說這種話?!?
“為什么?”沈弈把鞋放在一邊擺整齊。
傅予鶴站在沈弈面前,陰影籠罩在他身上,“現(xiàn)在不是讓他知道的時候?!?
沈弈笑眼彎彎抬頭:“哥,你不會覺得我在暗示你什么吧。”
傅予鶴:“……”
沈弈起身時猝不及防的在傅予鶴唇角親了一口,透亮的眸子狡黠,“我想要做什么的話,不會拐彎抹角的?!?
他話語直白的說:“我會直接告訴你?!?
傅予鶴手抵在唇邊,心跳快了好幾個節(jié)拍,他迅速轉(zhuǎn)頭動作透著心虛的往客廳看了眼,沒見著傅澄的身影,他回過頭:“你……”
瘋了嗎。
“那么,哥,下次要不要來我家?我們做點有意思的。”沈弈眨眨眼,壓低的嗓音輕輕的,仿佛帶著訴說不盡的情意綿綿,鉆進來傅予鶴的胸膛,絲絲縷縷的包裹著他的心臟,一緊一松的挑逗著他的神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