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如即將成熟的誘人果子掛在樹枝,叫人日日夜夜的想著念著,視線不自覺的就停留在了他的身上。
傅予鶴眉頭皺的愈發(fā)深,幾乎不加掩飾。
不穿衣服,是想勾引誰?
他眸光一滯,沉了下來。
“傅哥?”沈弈面上有片刻的怔忪,“傅澄呢?”
傅予鶴斂了眼中神色,把手上的書放在了一旁,“在洗澡。”
“哦?!鄙蜣恼驹陂T口沒動。
傅予鶴:“把衣服穿上?!?
“等傅澄過來我再穿?!鄙蜣恼f完,沒心沒肺的笑著說,“沒事,傅哥,你不用擔(dān)心我,我不冷。”
他像是全然察覺不到傅予鶴那句話的真正含義,曲解成了傅予鶴在關(guān)心他。
傅予鶴:“……”
“你要穿成這樣和我說話?”傅予鶴站直了身形,挺直的背脊即便是穿著隨和的家居服也能給人制造壓力。
沈弈低頭看了看,“傅澄還沒出來,我也不好翻他東西。”
傅予鶴也沒有翻弟弟東西的習(xí)慣,他停頓片刻,“跟我來,我有話要和你說?!?
他從沈弈身邊路過時,沈弈聞到了他身上清淡的香水味,抬腳跟上了他。
傅予鶴的房間和傅澄是完全不同的風(fēng)格,傅澄的東西喜歡亂七八糟的放,而傅予鶴是完全不同的整潔。
厚重的窗簾半拉,床上被褥平攤著,柜子上放著裝飾的小擺件,沈弈被柜子里前后搖擺的小人吸引了注意力,正在看著,身后便傳來了傅予鶴的聲音。
“換上。”
他一轉(zhuǎn)身,迎面而來一件衣服蓋住了他的腦袋,他把衣服扯下來,這是一件黑色的t恤,很符合傅予鶴冷淡的風(fēng)格。
他也不矯情,直接套上了,衣服穿在他身上正好,上面還帶著香味。
講究。
“據(jù)我所知,你之前和姓徐的那幾個關(guān)系很好。”傅予鶴拉過一條凳子坐下。
沈弈一聽便明白了大半,傅予鶴大概已經(jīng)把他的底都調(diào)查得差不多了。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按照傅予鶴的做派,應(yīng)該是從他們上一次見面,傅予鶴就開始著手調(diào)查他的事了。
“傅哥,人和人是要相處之后才知道合不合拍?!鄙蜣恼f,“我和徐凡超他們玩不到一塊?!?
傅予鶴靜靜的看著他。
沈弈:“你不信我?”
靜默半響,傅予鶴問:“你是gay?”
沈弈:“……嗯?”
他剛才說了什么?
傅予鶴不耐煩的又重復(fù)了一遍這個問題。
沈弈面露詫異:“我不是,哥你怎么會這么想?”
“不是?”傅予鶴扯著唇角,眼底沒有一點笑意,“聽說你轉(zhuǎn)學(xué)的原因是打架,為什么打架?”
“年輕人容易沖動?!鄙蜣恼f。
傅予鶴:“哦?沖動?!?
沈弈從前種種,都能表明他和傅澄不是一類人。
他摸了摸桌上的煙盒,在桌面點了點,讓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
沈弈:“傅哥,你這么調(diào)查我,不怕傅澄知道了不高興嗎?”
傅予鶴:“他不會知道?!?
“我不高興了,會告訴他?!鄙蜣恼f。
他的語氣很平靜,像是只是陳述一個事實,沒有絲毫威脅的意思。
少年穿著他的黑色t恤,清澈的眼睛直直的看向他,聲音清越的說著讓他不太喜歡的聽的話,卻沒有讓他心里升起半點怒意。
傅予鶴哼笑一聲。
傅澄這次的朋友,倒是有點意思。
“你要讓他為難嗎?”沈弈問。
傅予鶴不和他兜圈子:“你故意接近傅澄,為了什么?”
沈弈驚訝的看著他,“哥你不會以為我喜歡傅澄吧,我和他只是朋友?!?
他的神情看起來不似作假,真誠又真摯。
但在傅予鶴眼里,處處可疑。
單論傅澄和他說,那天廁所里沈弈及時趕到的事,就不尋常,為什么他會在那個時候及時趕到,而且偏偏他在那之前和徐凡超的關(guān)系還很不錯。
“你最好能對得起‘朋友’這兩個字?!备涤楮Q說,“你如果敢玩弄傅澄的感情,我不會放過你。”
他話說的輕描淡寫,但話里的意思卻是完全不同。
“玩弄他的感情?怎么會呢,傅澄這么好的人,我當(dāng)然會好好對他的啊?!鄙蜣男Φ煤翢o心機,純天然的陽光。
他這話不假。
倘若他不喜歡傅澄的性格,最開始接觸之后,不會選擇深入和他做朋友。
畢竟完成任務(wù)的路不是只有一條。
“每一個傅澄的‘朋友’,都會被你這樣審問嗎?”沈弈側(cè)了側(cè)頭,笑著說,“難怪傅澄這么怕你呢?!?
傅予鶴微頓,“你膽子很大。”
“我只是在表達我的不滿。”沈弈無辜的看著他。
果然很惡劣,且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惡劣。
連說這種話時,都是用一種近乎溫柔天真的神情。
但又莫名的,很吸引人,仿佛罌栗一般,美麗又危險。
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哥,你在嗎?”外面傅澄的聲音傳進來。
沈弈把脖子上掛著的毛巾扯下來,“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傅哥?!?
“你找我的事……”他食指抵在唇邊,“我會幫你保密的?!?
他往門口走去,但在開門之前,他又停頓了一下,后退了兩步,側(cè)過頭問:“不過我有點好奇,如果我真的是gay的話,傅哥打算怎么做?”
傅予鶴唇角繃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