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南心月來到這個嶄新的世界后,在她的觀念里,已經(jīng)過去了兩年。
她的身體越發(fā)虛弱,每天幾乎有一多半的時間,都要睡覺,卻依舊覺得越發(fā)疲憊。
“丫頭,該喝藥了?!?
燭光亮起,老爺子端著碗,坐在床邊。
此時的南心月,肌膚越發(fā)的蒼白,面頰兩側(cè)微微凹陷,原本的一頭青絲,也盡數(shù)化作白發(fā)。
她虛弱撐起身子,干枯手掌無力的捧著老爺子的手,艱難的將湯藥飲下。
老爺子滿眼都是疼惜。
“丫頭,過幾天爺爺帶你上鎮(zhèn)上去看更好的大夫?!?
湯藥入喉,南心月抬眼看向老爺子。
原本亮如星辰的雙目,此刻也有些黯淡無光。
“爺爺,我……要死了嗎?”
“傻丫頭,胡說什么呢。你只是生病了而已,只要好好休養(yǎng),按時吃藥,肯定能好。爺爺跟奶奶可還等著你嫁人生子,讓我們抱上外孫呢?!?
老爺子粗糙手掌摩挲著南心月的白發(fā)。
老爺子嘴上笑呵呵的,可一雙眼睛,卻是帶著滿滿的血絲。
這段時間來,他夜不能寐。
看著日漸虛弱,病入膏肓的南心月,他也是急在心里。
在南心月面前,他必須裝作若無其事,卻每次在轉(zhuǎn)身離開后,躲在屋外的墻角偷偷抹眼淚。
“爺爺,我……又夢到那個人了?!蹦闲脑乱揽吭诖差^,語氣虛弱的說道。
老爺子揉了揉眼睛,笑的有些勉強。
“又是那個在夢里的師尊?那跟爺爺說說,你夢到什么了?”
“我……”
南心月薄唇輕啟,眼神卻突然變的無比茫然。
她……什么都不記得了。
她只記得自己無數(shù)次的夢到那個“師尊”,可當醒來之后,卻又什么都不記得。
“丫頭,想不起來就算了。都是一場夢而已,不記得是好事。”
南心月點點頭,牢牢攥著老爺子的粗糙手掌。
這兩年來,她已經(jīng)喜歡上了現(xiàn)在的平靜生活。
她很高興,自己有了夢寐以求的家,每天可以跟爺爺奶奶在一起。
虎妞跟村子里的其他孩童,會每天黏著她,讓她講故事。
她甚至還跟隔壁的嬸嬸學會了女紅。
爺爺身上現(xiàn)在穿的衣服,就是她親手織出來的呢。
“爺爺。”
“怎么了丫頭?”
南心月看著窗外夜色,輕聲道:“可以陪我再看一次星星嗎?就像小時候一樣。”
老爺子眼睛頓時濕潤,忙的轉(zhuǎn)過頭去,揉了揉眼,而后點點頭。
“哎,行?!?
老爺子小心翼翼的扶著南心月下床。
院落內(nèi)。
南心月依偎在爺爺懷里,望著夜空。
“丫頭,以前小時候呀,你總?cè)氯轮焐系男切?。非要騎在爺爺脖子上,可惜現(xiàn)在爺爺老咯,扛不動你了?!?
老爺子緊緊握著南心月的手,有說有笑的說著南心月兒時的種種。
南心月呆呆的望著夜空。
冥冥中,她記得曾經(jīng)有過那么一個人,曾在某處陪著自己看過夜空,就像現(xiàn)在一樣。
可她已經(jīng)想不起那個人的容貌,想不起他的名字。
“好美……”
南心月黯然的雙眸中,閃爍著希冀。
“是啊,等你身子養(yǎng)好,爺爺以后每天都這樣陪你看星星怎么樣?”
“嗯?!?
南心月點點頭,卻只覺得有些昏昏欲睡。
老爺子抬手指著夜空,仍舊在南心月滔滔不絕的說著各種奇聞。
可此時,南心月眉心處,卻突然閃爍起一道極其微弱的光芒印記。
“這天兒現(xiàn)在是越來越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