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舟咬咬牙,在心里迅速進行一番斗爭,得出一個臉面不算什么,在深宮里王權(quán)下,活下來才算真正有本事的結(jié)論。
若是上輩子被她毒死的沈愿得知,西門舟今生還是這么想的,恐怕會活活氣死。
在心里短暫地權(quán)衡利弊,西門舟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來,給沈愿行了一禮。
“沈提督?!?
沈愿抬眸,沒什么表情變化,硬生生受了這一禮。
按照兩人的身份地位,若是見面,應(yīng)當是沈愿給西門舟行禮。
西門舟道:“本公主想向提督打聽件事,提督是父皇身邊人,可曾聽父皇說過,和親人選?!?
沈愿道:“不曾?!?
“若有,提督可否如實相告,本公主愿向提督許諾……”
西門舟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沈愿薄唇輕啟:“不可。”
西門舟噎了一下,被他這兩句話弄得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么了,心里隱約生出一股火來。
這和上輩子也不一樣啊,上輩子無論西門舟說什么,沈愿都會乖乖去做,他是最忠誠的裙下之臣。
西門舟這次不想拿沈愿當墊腳石了,只是想問他兩句話,竟然都問不出來。
難不成,是見面方式不對?畢竟兩人上輩子第一次見面,并非角樓,而是東宮外。
西門舟皺皺眉,這可難辦了。
沈愿往前走了一步,西門舟下意識后退。
她昂頭去看,驚覺沈愿眼底劃過一絲恨意,稍縱即逝。
西門舟眨眨眼睛,沈愿又恢復(fù)了原來的模樣,仿佛剛才那一瞬滔天恨意,只是她的錯覺。
沈愿微微低頭,西門舟強忍著沒后退,憑他仔細打量一番,沈愿冷哼一聲,忽然甩袖走了。
西門舟立在原地瞪大眼睛,咬得牙齒咯咯響。
在心里氣沈愿沒規(guī)矩,更氣自己現(xiàn)在無權(quán)無勢,還要仰仗沈愿在朝廷里辦事。
不過西門舟還沒忘記自己要做的事,她提著裙擺朝著獵場跑去。
大老遠的,西門舟就看見寧德郡主孟桑知在射箭。
日頭還沒上來,秋風(fēng)瑟瑟,靶場里圍了不少人。
西門舟視線一掃,發(fā)現(xiàn)周帝不在,是太子以及一眾世家公子們在旁邊圍觀,還有幾個不仔細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的南國使臣。
西門舟咬咬牙,想不到大周如今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真要依仗嫁女兒來謀取生機。不過幾個來使,居然捧得這樣高。
她心里憋著一口氣,端起公主架子大步朝著孟桑知走過去。
周圍人見西門舟過來了,知道她平常跟寧德郡主玩得好,紛紛給她讓出一條路。
西門舟在寧德身邊站定,突然開口:“孟桑知,你真是夠了?!?
孟桑知眼皮子一跳,手上一松,那支箭竟然射偏了,連靶子都沒射中,直接飛進了后面草叢里,她扭頭一臉不解的看向西門舟。
西門舟余光瞥見那幾個南國使臣,裝出一副驕傲跋扈的模樣,沖著孟桑知道:“我身子不舒服,想讓你和阿姐陪我打葉子牌,阿姐吵鬧著不陪我就算了,你算什么,竟然還敢來獵場,你根本沒把本公主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