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昀額角上的青筋鼓了,眼白里的血絲開始蔓延,他沉聲道:
“求父皇母后莫要再查下去了。
兒臣的確有罪,違背禮法,覬覦臣子嫡妻,不能再擔大周儲君之位,求父皇廢黜兒臣儲君之位?!?
寧珊月胸口一窒,失聲喚道:“裴昀!”
她從地上起身走到裴昀面前來,跟他一同跪著,雙手握住他的臂膀,痛心至極的看著他:
“你為了我這么做,真的不值得!
就將罪責都攬在我的身上,息事寧人,犧牲我一人,保全其余人,算我求你了?!?
裴昀能聽懂寧珊月的意思,她想犧牲自己,讓自己留在儲君的位置上,好保全寧家。
裴昀才是寧家最后的護身符,她知道。
皇帝按著額頭,回身看向自己的皇后,怒道:“你看看這太子,年滿十八歲了,就是這么回報自己父母的!”
未等皇后開口,皇帝便又氣惱的回身瞪著自己的兒子:
“朕跟你母后年輕的時候,還從未如此為個什么所謂的愛情要死要活過!”
聽聞此話,江云嬈抿了抿唇,有些欲又止的看了裴琰一眼,她倒覺得是遺傳基因的問題。
父子倆,都有著異曲同工之處。
她一早就說過,人這輩子,總要在情事上發(fā)瘋癡狂一次,沒想到到了自己兒子這里,是從十八歲開始的。
江云嬈撐著龍頭的椅托,身子無力的坐到了龍椅上:
“你認罪了,你的確犯了大錯?!?
她看向?qū)幧涸拢骸澳愀硬徽f,一起隱瞞,到這種份兒都不愿說,那就代表還有更大的事情在藏著。
你們身份特殊,一個是本宮的兒子,一個是在本宮身邊貼心待了好幾年的女官,未來前途無量。
你們也知道本宮無法說出嚴刑拷打逼供這樣的話來,所以你們極有默契的藏著。
好啊,藏,那本宮便讓暗夜山加大力度查。
但如果這個結果是本宮查出來的,到時候任何人求情都沒用,按律處置。”
寧珊月手指扣在地板上,指骨泛白起來抬起頭:“皇后娘娘,我......”
她怎么說,她去跟皇后說,寧家不擇手段險些害了太子,算計太子,還不是一次兩次。
屆時定當先拿寧家開刀,將秦家與皇家的矛盾漸漸轉(zhuǎn)移。太子只是為了報復,并非覬覦臣妻......
裴昀深邃銳利的俊朗容顏上,已經(jīng)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灰:
“母后,兒臣年至十八歲,從未跪著求過母后一次。
兒臣只想求母后別再查下去了,隱藏的事情對朝廷,對皇族,對朝廷安穩(wěn)沒有任何影響,兒臣有自己的底線?!?
裴琰道:“寧家,朕都猜到了?!?
江云嬈驀的側(cè)眸看了過去,是有些驚訝的,裴琰先她一步想到了。
她看向?qū)幧涸聲r,發(fā)現(xiàn)寧珊月已有心死的神情。
裴昀猛的抬眸,著急了起來:“父皇,珊月是無辜的,此事就讓兒臣一力承擔吧,將事情盡快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