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歷代帝王子嗣單薄,故此在嬪妃誕育皇嗣的時候便有一條規(guī)矩。
無論任何時候,都是先?;仕?。
只是剛來的產(chǎn)婆們不知道,皇族卻是很清楚的。
大周中宮皇后,是可以拿著這條祖宗規(guī)矩要求皇帝這么做的。
保皇嗣的辦法也很簡單,就是將妃子的肚子剖開,取出孩子,孩子的母親血濺當(dāng)場,立刻沒命。
這法子極其殘忍,卻又是深宮里持續(xù)了上百年的規(guī)矩,這么多年過來,死在這檔口的妃子不計其數(shù)。
甚至有些明明可以生出來的,也會被人暗中操作,提前殺母取子。
魏婉瑩已經(jīng)算計好了,只要皇嗣一直生不出來,她便能舉著皇族宗祠的玉牌向皇帝施壓。
星沉月落,整個皇宮的上空,似被一張黑色幕布給重重遮蓋,見不到一絲光亮。
只有幾盞琉璃宮燈,懸在裴琰頭頂,他就站在寢殿外的窗下,聽著里面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傳來。
大多都是產(chǎn)婆在說話,江云嬈的聲音極少。
??倒四ㄑ劢堑臏I,喉嚨里藏著一股酸意。
他不敢跟裴琰說,皇貴妃嘴里咬了帕子,一是為了留存力氣,二是怕皇帝在外邊守的時候會瘋掉,所以盡量不出聲。
小春子來回的跑,耳朵尖著聽見里邊的花吟說的。
想來江云嬈也是打交道幾年的人了,福康公公也清楚她的性子柔婉,最是吃不得苦了,
可今日這一遭,皇貴妃在里面格外的堅強。
不堅強的,在崩潰失控的一直都是皇帝,今日還打了皇后,這事情傳出去不會好聽的。
福康公公咽了咽酸澀的喉嚨,抬眸看見裴琰蹲在行廊之下,帝王的頭此刻已經(jīng)無力垂下,手掌按在自己眼前,一語不發(fā)。
??倒€從未見裴琰這個樣子過,這么多年來,他從未如此害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