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睜開眼,其實耳朵早就醒了,什么都聽見的。
她從美人榻上起身,拖著絹紗的裙擺走出了寢殿。
這中暑的病癥,在路上顛簸了三日,安頓了又花費了一兩日,整個都是暈暈乎乎,渾身無力。
不過這病癥也好得多了,一日僅是一碗藥便解決了。
她端著手臂立在殿門前:
“花吟,芝蘭,我倒是沒有什么的,只是苦了底下的人,那些人都是看人下菜,定是給了你們眼色使?!?
她撩開衣袖,全是蚊子咬的包,又撓了起來。
這海棠山房林木蔥蘢又偏僻,蚊蟲異常之多,不過自由還是有的。
花吟兩眼冒著火花子:“娘娘您是不知道,這幾日安頓吃住,咱們這一宮處處受人冷眼。
一日三餐都是要去領的,那些個捧高踩低的人,就將咱們的排在最后,
咱們這處又是距離膳房最遠的一處宮殿,等奴婢領了回來,飯菜都涼了?!?
不過今日是芝蘭去領的膳食,前兩日花吟受了不小的氣,今日她便去了。
她將盤子里的小菜取了出來放在石桌上,還有兩個白面饅頭。
江云嬈勾著身子近前去嗅了嗅:“餿了?!?
她轉身看著花吟:“我的膳食都成這個樣子了,那你們的呢?”
芝蘭看了花吟一眼,這些事情再正常不過了,但是宮中的奴才都忌諱受了委屈都去主子面前說的。
故而芝蘭與花吟不同,她總是能憋著就憋著,不給人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