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苍谶@后宮許多年了,見慣得寵的不得寵的,長腦子的沒長腦子的人許多許多,
但憑他多年察觀色的直覺,眼前的這位慎才人,會是將來這后宮里的一顆星辰的。
只是他想錯了,這顆星星已經(jīng)隕落了。
天元宮宣旨的人走后,花吟哭了,哭得江云嬈都忍不住去安慰安慰她,似乎她才是那個被無故降了位份的人。
江云嬈拿出繡帕擦了擦花吟的淚:
“這有什么好哭的,后宮前朝本就是一體,江家在前朝得罪皇上了,皇上不開心在后宮拿我出氣很正常的。我又不是沒做過才人,這有什么?”
花吟抽抽的泣淚:“好不容易盼著娘娘你越過越好,現(xiàn)在又被打回原形了,奴婢心底憋屈?!?
江云嬈起身在宮殿里來回走著,她歪著頭:“銀炭到底夠不夠用啊,夠用的話我就懶得想法子了,不夠用的話......”
花吟連忙道:“不夠用啊娘娘,真不夠!”她連忙伸出自己長滿凍瘡的手,在江云嬈面前晃了晃,眼睛紅紅的望著自己的主子。
江云嬈表面上懶得去爭奪什么,因為她知道帝王之愛是最不切實的東西,
但她也明白,如果連自己最基本的東西都保障不了的時候,連自己身邊人都在因為自己的不作為而吃苦的時候,那就是自己的罪過了。
除此之外,她原本也是個心軟的人。
芝蘭姑姑為人沉穩(wěn),也見多識廣,也在一邊憂心的說:
“奴婢知道娘娘素日里不愛爭個什么,但娘娘身為江家女,入宮的的確確也有庇護家族的責(zé)任。
事發(fā)一日了,娘娘的母族也沒派人入宮傳來消息讓娘娘務(wù)必在朝野上替江大人想辦法,足以見得娘娘的母族是不舍得自己女兒去涉險的。”
江云嬈看了看窗外的風(fēng)雪愈發(fā)密集了,風(fēng)吹來有些刺骨,她若有所思的道:“我知道了。”
頓了頓又道:“芝蘭姑姑,你且去派人打聽清楚,皇上到底是因何事對江家不滿的。”
芝蘭姑姑點點頭,憑借她在后宮里的人脈,與江云嬈給的銀子,這消息應(yīng)該會知道的很快。
江云嬈上午被降為貴人,下午便有客人來了。
趙舒盈拖著湖藍色的青鸞刺繡宮裝走入了江云嬈的地界,此人背靠在行宮休養(yǎng)的趙太后,生生將皇后手中的執(zhí)掌后宮之權(quán)奪了一半過來,也是后宮里的一號人物。
上次劉德全之事,趙舒盈可沒忘呢。
江云嬈連忙走了過來參見行禮:“嬪妾參見淑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趙舒盈走入宮殿便端坐在主位上,對著江云嬈淡淡一瞥:“后宮的花年年盛開年年有,只是有些花只有一時絢爛罷了?!?
江云嬈一直跪著,將頭也低著,有些沉重的云鬢將脖子壓得有些疼。
“娘娘說得極是,不過臣妾就是一盆仙人掌,喜歡被安置在無人看管的地方,給點陽光雨露就會開心許久。”
趙舒盈黛藍色的胭脂沉沉壓著眉眼,她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小才人:
“可仙人掌扎人吶,劉德全現(xiàn)在都還在冷宮?!?
江云嬈一萬個無語住,那件事跟她可沒關(guān)系,明明就是皇帝故意而為之,她雖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那事兒絕對該去找裴琰,而不是來找自己。
她驀的抬首,將背挺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