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瑤的話卻打破了他的暢想:“哪有那么容易,越到上面年限越死。規(guī)矩就跟鐵一樣,把你焊住了。這時候也要看你基礎(chǔ)扎不扎實了。我缺少基層經(jīng)歷,沒有那么容易破格提拔?!?
張元慶一聽,也冷靜了下來。想想自己和鄭瑤的年齡差距還是有點大,保持姐弟關(guān)系就很好了。
“你還是想想你自己的事情,周強斌不會就這么吃虧的,以他的性格,勢必要給予強勢反擊,甚至要讓江北翻過來。你在這個時候退出,失去了一個機會。”
鄭瑤雖然平時語之中,對周強斌評價非常刻薄,幾乎就差說他陰險無恥了。但是在這件事上,她相信周強斌不會吃啞巴虧的。
人家都要他命了,他還會那么客氣了。以他的性格,不把那人找出來踩死是不可能的。
張元慶卻不像之前那么有底氣了:“姐,真的會出人命的。我怎么能判斷,形勢的變化。萬一周市長調(diào)動的能量,不足以把江北市翻過來,那我一條小命都賠進去了。我身在居中,視野還是不夠?qū)掗煛!?
周強斌的確有能力,而且還有很強大的背景。只是這么強大,人家不還是痛下殺手。這一次是自己運氣好,下一次自己能不能逃得過?
張元慶通過這件事,清晰看到自己的定位。自己就是棋盤上的小卒子,小卒子過河固然猛如車,可終究還是小卒子。
一旦局勢逆轉(zhuǎn),車和炮能日行千里,就是馬也能走日步,自己卻飛不出來。換句話說,自己打也打不到人家,跑也跑不過隊友,還能有好下場?
鄭瑤嘆了一口氣:“我只能說,風險和利益是相等的。究竟如何,需要你自己去考量。如果覺得局勢看不清,可以先等一等,等到局勢確定了,有利的時候就進攻,失利的時候就退出。”
從鄭瑤話里的意思中,張元慶知道,她是希望自己暫時不要退出的。她的站位比自己高,能夠看到風險之后的利益。
可是張元慶就怕陷得太深,等到想要退出的時候來不及了。還是那句話,自己跑不過人家。
鄭瑤補充了一句:“記得我給你的號碼么,碰到問題打電話,這是你保命的機會。”
張元慶明白,這是鄭瑤給自己的最大助力,這才是真正的護身符。使用的機會只有一次,一旦出問題就得依靠它離開江北市。
她雖然不能讓自己日行千里,卻能讓自己直接離開棋局。
這么一想,張元慶的心定了下來。回想如今的自己,已經(jīng)不是之前那個沒有一點手段和底牌的自己了。當初被發(fā)配殯儀館,正是因為他的底牌只有靳書記。隨著靳書記的亡故,自己就失去了一切。
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自己背后不僅有著周強斌,而且還有著周老的名片,自己干姐姐鄭瑤送的護身符。他們每個人,都是一條粗壯的大腿。
比起被發(fā)配殯儀館的時候,張元慶已經(jīng)強大了很多。
張元慶終于下定決心:“姐,多謝了,我不會在這個時候退出的。我要回江北市,幫助領(lǐng)導(dǎo)將這場手術(shù)做完。之前領(lǐng)導(dǎo)的意思是做個小手術(shù),我相信,他現(xiàn)在的想法已經(jīng)改變了。”
鄭瑤嗯了一聲:“先休息,把自己的身體養(yǎng)好了。這段時間注意安全,如果有什么危險及時跟我說,我?guī)湍闾崆鞍才??!?
“謝謝姐?!睆堅獞c說著掛了電話。
張元慶掛了電話之后,方才發(fā)現(xiàn)楊絮好奇地打量自己。
“好奇???”張元慶心情不錯,笑著問道。
楊絮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我感覺越來越看不透你了,跟你打電話這人,應(yīng)該很不一般吧?!?
只是從聊天的內(nèi)容聽,就能感覺到對方級別肯定不低。而張元慶能夠與對方搭上話,足以證明他如今的不簡單。
張元慶沒有瞞她:“之前安北日報副總編鄭瑤,前兩天回京城。聽說我受傷了,打電話過來問問?!?
楊絮聞?wù)ι?,她沒有料到,張元慶又跟安北省第一硬筆干打上交道了。聽他一口一個姐喊著,顯然兩人的關(guān)系很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