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程,你抬頭看我?!?
聞,我有些遲疑。
目光從腳前的虛空緩緩上移,與陳嘉靖四目相對。
算來,已經(jīng)有好幾個年頭沒有見到他了。
此時再見,卻覺得他有些......老了。
曾經(jīng)在我印象中意氣風(fēng)發(fā)、金尊玉貴的太子殿下,如今穿著一襲墨色長袍,氣度沉穩(wěn)。
只是鬢角隱隱長出些許華發(fā)。
可以說,他的銳意不在,甚至不如年事已高的鄭太傅。
“殿下......”
我抿唇,壓下不適宜的話語。
“回王爺,微臣以為,這密信是假?!?
他側(cè)過頭,避開我的視線,聲音疏離:
“這事你別來找我,我如今不過一閑散之人,每日作畫以度日,管不來這事?!?
說著,他轉(zhuǎn)過身,不再看我。
“回去吧,直接去找......太后,請她查清此事?!?
他說起太后,語氣十分復(fù)雜。
我心頭一沉。
“臣帶著稅銀從江南回來,一路上幾經(jīng)生死,有水盜趁機(jī)偷襲,也有敵方喬裝援軍而來,腹背受敵,暗中下毒,手段狠毒,層出不窮......”
“那是你的事情,與我無關(guān)?!?
陳嘉靖打斷我的話,擺手叫我離開。
“甲兵,請他離開?!?
聞,甲兵走進(jìn)來,伸手示意我。
“王爺!”
我看著他的背影,正要說什么,卻聽見他又說:
“......把信留下?!?
聞,我心頭一動,伸手把這信放在一旁的石桌上。
“多謝王爺。”
說著,我跟著甲兵一起離開。
只是心頭有幾分猶豫,回頭一瞧。
只見他依舊背對著我,大風(fēng)吹來,衣衫吹拂,更顯清瘦。
我回頭,主動問道:
“剛剛那位,可是柔安公主?”
......那位虞側(cè)妃的女兒。
甲兵沒有回話。
我也不在意,自顧自地說道:“母親做的錯事,她卻沒受牽連,看來王爺心中放下了?!?
或許只是放下了一部分,但這樣也好。
我微微扯了扯嘴角。
甲兵抿唇,一未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