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瞥過來,不屑地從下到上打量一番:“你做什么?”
他顯然沒有把我放在眼中。
我笑了笑,眼中帶著冷意:“沒什么。”
“只是都督此次救助不利......”
話音未落,被他揚高聲音怒斥:“你算什么東西,敢這么和我怎么說話?”
他毫不客氣。
即便知道此時郡守托我全權(quán)負(fù)責(zé)郡內(nèi)事務(wù),他也絲毫不懼。
這不僅是貶低我,也是借此挑釁郡守。
我冷笑。
“我在劉都督面前,確實位卑人微,然而我深受郡守信任,負(fù)責(zé)郡內(nèi)一事,必須追究都督的責(zé)任?!?
“你敢?”
“如今在郡衙里,我為何不敢?”
我高聲反問他,步步逼近:“再說,難保都督不是故意如此行事......”
他臉色變得很是難看,惱羞成怒,氣勢洶洶朝我走近:“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難道不知外頭我的五千手下候在外頭,若是你敢對我動手,小心......”
他壓抑聲音,威脅道:“......之前造反|動亂一事再次發(fā)生?!?
一旁的李郡尉臉色微變。
為了防止地方軍權(quán)集中一人手上,郡內(nèi)向來是由都督和郡尉掌權(quán)。
再加上劉政之前與林天澤有仇怨,而李郡尉由林天澤提拔,兩人之間自然是矛盾極深。
這次李郡尉的人在混亂中損失大半,十不足一。
而劉政卻是遠(yuǎn)坐樓臺好看戲。
手上的兵權(quán),便是他的底氣。
氣氛一時死寂下來。
劉政洋洋得意地看著我們,冷哼一聲,轉(zhuǎn)身欲走。
看著他遠(yuǎn)去的背影,我突然問郡尉:“他帶了多少人入城?”
李郡尉一愣:“不過百人?!?
福至心靈,他猛然間明白了我的意思,臉色大變。
我鎮(zhèn)定自若,朝他微微點頭。
他咬緊后槽牙,腦中天人交戰(zhàn),見劉政的身影已然走到門外,即將離開郡衙。
他下定決心,渾身緊繃,猛然拔出身側(cè)的劍,朝恍然不知的劉政走去。
可惜,劉政雖為一方都督,可多年錦衣玉食的富貴生活閑置了他手中的利劍。
我親眼看著這場混亂結(jié)束。
郡衙府的下人這段時間見慣了死人,此時神色不變地把尸身拖下去。
李郡尉喘著氣回來,臉上還帶著點點血跡。
“幸不辱命?!?
殺了劉政,收復(fù)他手下的兵也容易。
實在是那些兵苦劉政久矣。
我之前曾聽李郡尉說朝廷軍餉久久不發(fā)之事,便覺奇怪。
怎么可能不發(fā)?
我曾隨軍出征黨項,作為監(jiān)軍,自然了解過這些事。
朝廷軍餉不可能不發(fā)。
那時候皇帝還想史書留名,與開祖皇帝并列,這些會留下污點之事,自然不會做。
可李郡尉卻在我面前這么說。
再加上今日與劉政此人交談,了解過后,心中瞬間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