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遠,你我相識已有五年了吧?”
“是,殿下好記性?!?
“五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早已物是人非?!?
他幽幽瞥了我一眼:“你如今年輕有為,權(quán)勢在握,并非曾經(jīng)孱弱孤瘦的青年。而我,也不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儲君......”
他輕嘆了口氣,滿是惆悵。
提起往事,我心頭一緊,只覺唏噓。
這......也是如今我來見陳嘉靖的原因。
屋內(nèi)一時有些沉默,我扯扯嘴角,打破僵硬的氛圍:
“殿下何必妄自菲?。俊?
陳嘉靖坐正身子,往我這前傾,緊緊盯著我的雙眼:
“我也沒有妄自菲薄,你該清楚才是?!?
“志遠,算我......求你,幫我一次如何?”
我愣住,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沒想到他居然會說出這話。
一時間聲音有些艱澀:“殿下您這是做什么?”
“并非我不愿幫您,而是不能幫。”
若真叫陳嘉靖聯(lián)合朝中大臣,為他說話,這不是幫他,而是在害他!
陳嘉靖臉皮一抽,掩藏在衣袖下的手默默攥緊:
“裴志遠啊,你難道看不出嗎?我已經(jīng)......走投無路了?!?
他眼中閃過惱怒之意。
我看著他,緩緩搖頭:“不,您是曾經(jīng)的儲君,如今的二皇子,論嫡論長,您都占了極大的優(yōu)勢。”
“如今,不過是您把自己逼上了梁山?!?
陳嘉靖愣住,臉色一白。
他向來便是天之驕子,驕傲肆意,這次的打擊對他而,著實沉重,半年時間不到,便難掩臉上的頹喪之色。
我視線下移,落到他下巴泛起的點點胡渣上,心中微微嘆了口氣。
他何曾有如此狼狽潦草的一面?
作為儲君,他該與太傅、大臣談書論道,指點方遒,意氣風(fēng)發(fā),而不是在這個小院子里一個人默默飲酒,消磨愁怨。
他......本不該這樣的。
一時間,我也悵然,事情竟到了這一步。
陳嘉靖眼神顫了顫,似笑非哭:
“怎么又成了我逼自己?”
“分明是旁人逼我呀!”
“父皇逼我,皇弟也逼我,我又能如何?”
他猛然抬頭,死死地看著我:
“你幫不幫我?”
“裴志遠,你告訴我,你幫不幫我?”
眼神分外執(zhí)著,帶著隱隱的瘋狂之色。
我對上他的雙眼,竟心中一顫,不敢與他直視。
勉強緩和心神,說道:“殿下,以我看來,皇上如今不比曾經(jīng),他剛愎自負(fù),專橫跋扈。”
我緩緩抬眸,毫不避諱地看著他:
“......怕是會弄巧成拙?!?
陳嘉靖臉色繃緊,眼中是掩飾不住的失望:
“那我就活該孤零零地待在國寺,凄涼度日?”
“裴志遠,你究竟要我如何是好!”x